闻晁山一路小跑到广陵王妃跟前,扑通着跪到地上,边磕头边痛哭流涕道,“下官已经知错了,求王妃让王爷宽恕下官这一回吧。”
广陵王妃赶紧退避到一边道:“闻大人快起来,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闻晁山道:“下官不敢起呀。”
广陵王妃看一眼大长公主后,又看向广陵王,“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广陵王冷沉着脸:“他的好孙女找安宁麻烦,却突发恶疾的事,想必王妃都已经听说了吧?”
广陵王妃点一点头。
“我刚回来路上,看到闻大人当着满大街的人,跪在路中央恳求安宁放他的好孙女一条生路!”广陵王冷笑,“还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他的好孙女身子一向很好,所谓突发恶疾,是安宁下毒的缘故!”
“我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令、太医丞、医监、御史大夫和刑部尚书等人过来了。”广陵王嗓音冷厉,带着不容置喙,“安宁受了惊吓,你带她下去歇着,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广陵王妃看向‘受惊’的陈安宁,眼底藏不住笑意地说道:“既然王爷开口了,那你且随我去歇着吧。”
“去吧。”谢珣道,“有老头子在,不用担心。”
陈安宁看一眼闻晁山后,顺从的跟着广陵王妃和大长公主走了。
进了内宅,陈安宁正准备问要不要将她给闻雅亭下毒的事跟广陵王通通气,广陵王妃便牵住她的手道:“不用担心,王爷心里有数。”
“皇上对闻大人不满已久,早就让王爷想办法将他弄走,王爷敬他为人虽差了些,但做事还算有几分本事,就一直容忍着。”
“今日他跪在大街上逼迫你的事,不论起因是什么,都过火了。”
“看他那样子,”大长公主开口,“恐怕是没有预料到,王爷会为了陈二小姐向他发难。”
乾元帝给谢珣和陈安宁赐婚,京城里外的权贵世家明面虽不说什么,背地里可没少闲话,闻晁山大概也属于看不上陈安宁的那类人之一。以朝之重臣的身份,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她下跪,逼迫的不仅仅是要让她给闻雅亭看病,还是在逼迫广陵王府撇弃她。
用心之险恶,可见一斑。
“他应该是想不到。”广陵王妃的神色淡中带冷,“珣儿不会说话那些年,那位闻小姐没少欺凌或是让人欺凌过他。我和王爷当时没去找她麻烦,也是念及她小,不要让这些事毁了她的清誉。或许就是这样,他才以为我们连珣儿都不管,怎会管安宁吧。”
大长公主看一眼同昌郡主,“那位闻小姐欺凌的可不止谢大人一个,同昌以前也没少受她的奚落。”
广陵王妃摇一摇头:“既然闻大人不愿意管教,那就只能劳累安宁去替他管教了。”
陈安宁轻笑出声。
广陵王妃、大长公主和同昌郡主一起看向她。
陈安宁抱住广陵王妃的胳膊,歪着头说道:“王妃知道为何我愿意同谢珣成亲吗?”
广陵王妃看一眼她头发上的凤头钗道:“我知道你看不上他。”
大长公主道:“那就听听她为何愿意同谢大人成亲。”
广陵王妃附和:“你说。”
同昌郡主插话:“先前在宴会上,她说谢大人的人很不错。”
陈安宁又笑了,“谢珣的人的确不错,但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当初他将赐婚圣旨拿给我时,是与我做了约定的。约定五年内,我跟着他查案、断案。五年后,他便放我自由。那些商铺、地契、房契就是这五年的报酬。”
大长公主和同昌郡主惊讶地看向广陵王妃。
广陵王妃道:“不用看我,我也是头一次听说。”
同昌郡主立刻催促:“赶紧说,你为何又改主意了?”
广陵王妃也很感兴趣的看向她。
她不了解陈安宁,但对谢珣却足够了解。
她知道,所谓的五年之约,极大可能是谢珣哄骗她接下赐婚圣旨的一个幌子。
其目的就是用五年时间攻克她。
但听她话里的意思,她改变主意,并不是因为被攻克……
这就有意思了。
“因为王爷和王妃,准确地说,还有大哥、二哥。”陈安宁面色温和,眼底含笑,“我喜欢王爷、王妃对我维护,也喜欢大哥、二哥的宽和温暖。”
广陵王妃没有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微微一愣后,轻叹着握紧她的手道:“傻孩子!”
大长公主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原来,她输在这里。
同昌郡主轻轻拉一拉她,又向她摇了摇头。
大长公主立刻收敛起情绪,笑着说道:“原来是冲着王爷、王妃来的。也不知道谢大人知道后,会不会难过。”
“他难不难过我不知道,”广陵王妃说,“但王爷知道后,少不了又要骂他废物了。”
几人说说笑笑间。
太医令、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