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半个时辰后。
一个青衣婢女借着尽黑的天色掩护,鬼鬼祟祟的走出长福院。
借着朦胧的月光,陈安宁认出她就是前两日在陈老夫人的病床前,质问过她的那个婢女。
看着她直奔厨房方向的背影。
陈安宁勾一勾嘴角:就是她了!
足尖在树干上轻轻一点,随即便如鬼魅般,无声地跟了上去。
青衣婢女并不是真去厨房,而是穿过厨房,直奔后门。
在离后门不远的假山阴影中藏住身影,偷偷张望一眼四周,确定无人跟随后,又朝着后门看去,待确定后门也无人后,青衣婢女立刻快步走向后门,而后闪身出去了。
陈安宁紧跟着她。
青衣婢女快步穿梭在各个阴暗的巷道之中,很快便到了坊门处。
熟练地塞给守门的兵卒几粒碎银子后,青衣婢女离开开明坊,穿街走巷了一个半时辰后,抵达安业坊。
同样塞给守门的兵卒几粒碎银子后,青衣婢女再次穿梭于各个阴暗的巷道,又行了差不多两盏茶后,才停在一座府邸的后门处。
有规律地轻敲了几下门后,后门打开,青衣婢女闪身进去。
陈安宁飞身上树,借着月色大致打量了片刻她进的府邸模样后,便闪身进去,继续跟上了她的脚步。
青衣婢女穿园过廊,很快就抵达一处宅院。
与守门的婢女低语几句后,等上片刻,青衣婢女便顺利进了宅院。
陈安宁借着夜色的掩护,从一处树木茂盛处,也翻了进去。
只是……
她刚一进去。
原本不见多少亮光的宅院便瞬间亮如白昼。
数不清的暗卫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团团包围着她。
而在距她大概五丈远的一处古树下,青衣婢女站在一对对坐饮酒的中年男女身后,朝着她讥讽地笑道:“不知陈二小姐对奴婢带的路可还满意?”
陈安宁没有说话,她看着那对中年男女,试探着问道:“安北王、安北王妃?”
安北王与安北王妃对望一眼后,笑道:“一直想结识陈二小姐,可惜都找不到机会,万般无奈之下,才用了这样的方式,还请陈二小姐见谅。”
“陈二小姐不用紧张,今日请陈二小姐过来,主要就是想闲话一下家常。”
“既是闲话家常,”陈安宁扫一眼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暗卫,嘲弄道,“用不上这么大的阵仗吧?”
“我们也不想。”安北王无奈的朝着她举一举酒杯,“实在是陈二小姐太过厉害,本王胆子小,只能出此下策了。”
陈安宁一边盘算着退路,一边面无表情地问道:“不知王爷想跟我闲话什么样的家常?”
“我知道陈二小姐很厉害,所以特意在乘风院里里外外安排了三百暗卫。”安北王妃缓缓开口,“陈二小姐好不容易来这一趟,就不要急着回去了吧。”
“安北王府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出心裁!”陈安宁嘲讽。
“陈二小姐是做大事的人,何必要在意这些细节?”安北王笑盈盈地开口道,“听说陈二小姐前些时候跟着谢三公子去金城郡,将金城郡的太守都给关进了大牢,不知那金城郡太守犯了何罪,竟劳动谢三公子与陈二小姐亲自动手前去抓捕?”
陈安宁笑看着他,“王爷这么关心卢德秋,莫非卢德秋背后的主子就是王爷?”
“什么主子?”安王爷惊讶。
“王爷今日布下这么大的阵仗等我,难道还怕我跑了不成?”陈安宁从容道,“所以王爷就别装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陈二小姐果然爽快!”安北王大笑道,“本王就喜欢跟爽快人说话!”
“既然陈二小姐如此爽快,”安北王妃也跟着开口,“王爷便跟她直说了吧。”
“也好。”安北王浅酌两口酒后,看着陈安宁道,“不知陈二小姐可否愿意同本王联手,共谋天下?本王向陈二小姐承诺,事成之后,可封陈二小姐为太子妃,等本王百年之后,便可母仪天下。”
“你果然是卢德秋的主子!”陈安宁啧啧两声后,直视着他的双眼问道,“当年屠杀药王谷的主谋也是王爷吧?”
安北王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道:“原来陈二小姐竟如此看得起本王!”
安北王妃道:“是王爷之福。”
安北王点一点头,又朝着陈安宁举一举酒杯道:“多谢陈二小姐抬举本王了!”
“别装了,”陈安宁淡声道,“我知道是你。”
安北王叹气:“陈二小姐跟着谢大人查案也有不短的时日了,应该明白,断案最讲究的就是证据。本王诚心诚意邀请陈二小姐来王府做客,更诚心诚意地邀请陈二小姐与本王共谋天下,陈二小姐不答应也就罢了,又何必这样空口无凭地冤枉本王?”
陈安宁平静道:“证据迟早会有,王爷不用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