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迷惘感骤然而起,白宁并未予以阻止,而是尝试着反向连接那个影响自己的存在。
这是一种极端大胆的尝试,更是一种向死而生的大胆冲锋。
此处更高层级存在,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然地断开了这样的连接。
这样的本能性退缩,大概率说明他们之间的连接通道很可能存在一些巨大的隐秘。
这样的观感,使得白宁快速地联想到了之前在幽冥之主上的经历。
当时白宁的意识被幽冥之主给囚禁在一处特殊的意识空间之中,白宁的意识能够在其中自由的造物,但是却会受到自己大脑极限的影响。
如果这个更高层级存在所停留的区域,就是一处这种类似的意识空间,那么这个所谓的更高层级存在,就很值得玩味了。
意识留存于一处特殊意识空间之中,如果这也是一种寻求永生的途径,那么这个一直存在了无数岁月的存在,又是来自于谁的意识体?
他的身躯血肉又存在于哪里?
又或者,他只是一个类似于缸中之脑的存在,整个身体只留存一个赤裸的大脑,被浸泡在一处营养溶液罐体之中。
此时此刻所谓的血祭,也不过就是在给他的营养溶剂提供更好的新鲜生物质。
略显荒谬的一种整体设想,就算是缸中之脑,人的大脑神经细胞也是有生命年限的。
人出生后脑神经细胞即停止分裂增长,20岁开始会逐渐衰老,每年以0.8%的速度逐渐凋零,且随神经细胞的种类、存在部位等不同而选择性地减少。
60岁时大脑皮质神经和细胞数减少20%-25%,70岁以上老人神经细胞总数减少可达45%,可以毫不夸张地说,缸中之脑的永生手段是不现实的。
就算西王母氏族掌握了某种延缓神经细胞衰老死亡的特殊药剂,但时间的流逝是不可阻挡的。
以有限的神经细胞去应对近乎于无限的时间,这是近乎于螳臂当车的自取其辱。
可是,这个停留在这里数千年之久的更高层级存在,似乎又在用他当前的方式在告知白宁,他的存在形式就是这样的。
那么,基于神经细胞的不断凋亡,他能力上的不断弱化,似乎也就解释得通了。
或许,之前横压在白宁身上的强势压迫,在其鼎盛时期,就算不借助物理层面的伤害,也能轻易地将一个正常人给制服。
白宁当前所面对的,只是一个虚弱的意识体,虚弱到连正面抗衡白宁的勇气都没有。
只能在一旁像是一个不甘寂寞的跳梁小丑,时不时地过来偷袭一下白宁,想要通过自己的不断尝试来再次确定自己的权威。
这种不断尝试的过程,更像是一种被延续了不知道多少年岁的尊严,又或者是执念。
是一种被时间所固化的刻板举动,是当前那个缸中之脑所唯一能够残留下来的整体机能。
基于这样的整体构想,白宁觉得自己想要重新获得入侵的机会,其实并不困难。
保持一种随意的姿态,白宁开始向低矮建筑的外部走去,整体呈现出一种离开的趋势。
像是感知到了一种紧迫感,某种怅惘迷乱的感觉突然萦绕在白宁的心头,强度甚至较之于之前要更为的强烈一些。
慢慢配合着这种情绪观感的熏染,白宁的意识也在悄悄地向威压传来的方向摸索过去。
像是一种极致隐忍,又像是一种强势的爆发,白宁的意识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伴随着他一同惊慌失措地来到了一片虚无之地。
身体的观感在这一瞬间天旋地转,就好像白宁的灵魂正在螺旋升天一般。
待得稳定住了这样的整体观感,白宁的面前除了一望无际的虚空以外,还有一道颤颤巍巍的佝偻背影。
终于,还是进入到这片未知的意识空间了吗?
盯着面前的佝偻背影凝视了许久,白宁也没有要主动与之沟通的意思。
又或者,白宁根本就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与之进行交流。
先不说他是存在于什么年代的存在,也不说他所使用的语言到底是什么,单单只说这种意识层面的交流,就显得有些玄奇诡异。
像是某些老年痴呆患者的转身,颤颤巍巍之中带着执拗的僵硬。
一如他的背影之中没有出现豹尾一般,他的面容特性也没有西王母氏族标志性的虎齿。
非常标准的人类老头形象,给白宁带来些许的惊诧感。
在某种层面上,白宁都要以为主导这里的,只是一个来源于类人种族的大脑。
这仿佛带着无限时光沧桑的回望,让人感觉有种在时间长河之中徜徉的感觉。
衰老,是人们对于时间的第一直观感知。
眼神,更是对于人生阅历的一种直接呈现。
这两种感觉的最直观组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