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的格局,在于触发的方式,至于使用的杀伤手段,则是越简洁高效越好。
就这座陵墓当前所呈现出来的整体格局,床弩是其最为擅长的一种杀人利器,不管是在威力层面还是在速度层面,都有极高的优势,能被反复利用,也属正常。”
白宁将机关的触发方式和杀伤方式分离开来,如此一来,整个墓室的格局立马和谐统一起来,这座巨大墓室之内的危险性也瞬间提升。
“对于铁箭之中是否含毒,这个你怎么看?”
不管机关的样式怎么多变,当前对他们影响最大的,还是这里面可能蕴含的远古病毒。
之前他们还能通过挂冰的方式暂时阻止病毒向外蔓延,现在墓室之中的铁箭位于墙壁之上,且他们不能轻易的涉足其中,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直接威胁。
对于江映雪刻意强调出来的问题,白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
按照黄教授的推理方式,从南方激射出来的箭矢如果要硬靠火属性,似乎只能类比于之前的火焰纹恶鬼箭矢。
沉思良久,白宁才开口缓缓地讲出自己的观点:
“如果这些箭矢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制造裂缝,让这处墓室的穹顶坍塌下来,那么,在箭头之中增加空心区域,则会让箭头的穿透能力变弱。
不从四方神兽的方向去考量地下的陷阱机关,那就只能从壁画的角度去解析当前所射出来的这些箭矢。”
白宁的这种观点很普通,当前墓室之中的机关陷阱只出现了两种提示,四方神兽的提示不行,那就只能倾向于壁画的提示。
可是,这恰恰也是最难的部分。
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对于壁画的解读本身就存在巨大的问题,更何况这些壁画还可能存在一部分的缺失。
在条件不明的情况下,白宁却提出想要利用壁画来解开小石板下面所隐藏的机关陷阱,这只能让大家通过沉默来表达自己的无可奈何。
无解,那就只能瞎闯,可是他们剩余的试错机会有限。
一时之间,他们陷入到绝对的两难境地之中。
要么狼狈的生,要么惨烈的死,前方的路不是没有,只是要用命去填。
若是身处困境,还能凭借着一股血勇往前拼一拼,可他们当前只是在探险,在有安全退路的前提下,前方的风险可以很大,但绝对不能是死亡。
所以,一如既往地,部分的保镖心中已经开始生出了怯意。
“怎么,你觉得这两只铁箭下面的壁画,蕴藏着什么玄机吗?”
江映雪已经注意到了铁箭之下的壁画,虽然心中不解,但这并不妨碍她将其当做问题给抛出来。
没人想在清晰的死亡陷阱里面把命给送掉,可白宁从最初探索这座陵墓开始,就一直在清晰地强调这座陵墓的凶险性,这在江映雪看来,就是一种不太明智的驭人方式。
为了稳定住手下的人心,她也只能不厌其烦地帮忙打圆场,证明白宁有能力解开当前的困境。
所幸,白宁也确实有这个能力解开之前的所有困境,他们来时路虽然略显坎坷,但好在还算平安。
“这些铁箭如果真的意有所指,那么我们也只能从这附近的两三幅壁画之中寻找出其中可能隐藏的玄机。
既定的困难需要既定的谋略,我们不应惧怕困难的难度,就怕太过于轻视困难。
解读壁画的事情,还是由黄教授来主导吧,我们最多也就给与一点补完性的建议。”
江映雪听闻到白宁这种略显刻意的回复,她心中突然咯噔一下,瞬间领悟白宁不断强调危险的动机是什么。
原来,白宁从始至终都在强调此处陵墓的凶险,除了是在实事求是以外,还有增强其他人心理耐受能力的预期目的在。
将人给蒙在鼓里,让其无意识送死,是应对危险的一种用人方式,但面对的风险一旦过大,出现了比较惨烈的伤亡,这种懵懂无知的队伍就会陷入到无尽的惶恐之中。
这种心态一旦形成,在死亡事件的印证一下,幸存者对于此地凶险的预估等级将会无限攀升。
除了心中莫名生出的巨大恐惧以外,对于指挥者的判断能力也会产生疑问。
这种由内外两种因素共同形成的恐惧心理认定,极难通过外部的安抚予以舒缓。
可反观白宁的这种心理暗示作用,不断地强调此地的凶险性,虽然会部分的激起人员心中的怯懦,但只要不出现大的伤亡事件,大家对于眼前困难的耐受能力都是极强的。
这是个人对于危险的一种自我适应能力。
例如说之前看守青鸟浮雕的保镖因为陵墓的机关变动而生死不知,大家却并未表现出过多的惊恐,那就是因为在白宁的心理暗示之下,保镖们已经对于死亡事件有所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