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稷的面色带着几分肃色,沉沉的道:“你的心情,老夫感同身受。”
“只是莫要忘了,如今这幕后推波助澜之人,是冲着你我来的。”
“倘若你我真的纵容包庇,明日你我便要与那逆子一同奔赴刑场!”
“莫要自误!”
李香脸上露出一抹惨淡之色,郑重的行了一礼,大步离去。
权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呢喃道:“好阴毒的手段啊!”
“如今民间有何反响?”
“回相爷,京中百姓皆是愤慨万分,甚至已经有不少人朝着衙门的方向聚集了。”
“希望李香他能想明白吧!”
“否则……”
权稷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话锋一转:“除了我权家,户部李家,还有哪家被爆出丑闻?”
“回相爷,秦家,齐家,陆家等等……”
“什么!”
权稷面色骤变,若是一俩家或许他还能凭借自已的威望,暂且能够压得住。
可如今,朝中重臣基本上都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他不出面,则朝廷失民心,可他若出面,令刑部严审严办,则是站在了百官的对立面。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他这般……
“这是一计阳谋啊!”
“你持老夫手令,亲自去一趟京兆府,责令京兆府尹,凡是官员子嗣违反国法,一律公开从严惩处!”
“诺!”
……
“毒!”
“真是太毒了。”
莫儒风看向李儒的目光已经带着一抹深深的忌惮,这一计简直是拿捏了文武百官的命脉啊!
若是将此计放在大禹身上,还真未必见效。
要知道,自从大禹设立锦衣卫之后,朝中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家中纨绔,都是夹着尾巴做人,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纵使依旧有一两个漏网之鱼,只要严查严办之后,也能平定风波。
可在大焱,朝中官员几乎没有经历过大的洗牌,这些世家大族不少皆是传承了数代,其家中子嗣飞扬跋扈,或是无视律法,早已算是稀疏平常的事。
自然是没有人将其放在心上。
可如今,时局变换,一桩桩丑事被爆出,必然引动极大的民愤。
满朝文武,各家之中,没有几家屁股是干净的,这该怎么办?
你权稷想要大义灭亲,可我李香不想啊!
于是乎,权稷必将陷入进退两难之地。
“李大人,你的心生来便这么脏吗?”
“莫阁主何出此言?”
李儒面色平静,淡淡的道:“本官只是看不惯这些纨绔二代们的恶劣行径,将他们的罪责公之于众罢了!”
“呃!”
莫儒风顿时哑口无言,心中对李儒升起一道敬而远之的想法,脸上却是保持期待的问:“下一步该怎么走?”
“权稷已经命京兆尹严查严办了,若是如此,定能平定此次风波!”
“甚至能让权稷收一波民心。”
李儒轻笑着摇头:“哪有那般简单?”
“嗯?”
莫儒风一脸狐疑的看向李儒,自已也是绞尽脑汁的想着李儒下一步的动向,可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你以为,本官谋划了这么久,就为了帮百姓除几个纨绔子?”
“呃!”
莫儒风没有继续搭话,李儒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时至深夜。
李府。
李香愁眉苦脸的坐在书房之中,神色郁郁。
“老爷,你真的不准备救恒儿了吗?”
“他可是咱们老李家唯一的血脉啊!”
李夫人哭哭啼啼的来到了李香的身边,一脸痛心的道:“不就失手杀了个人吗?”
“您可是朝中重臣啊!”
“我李家世代为朝廷尽忠,如今救我儿子一条命怎么了?”
“他权稷子嗣众多,自可大义灭亲,何故逼着我们也随他啊!”
“住口!”
李香面色一肃,看向自家婆娘,厉声道:“此等话语,休要再说。”
“相爷心意已定,我今日也去了三趟相府,为父也是尽力了。”
“老爷,您再想想办法吧!”
“他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啊!”
“今天娘都哭晕过去了。”
李香神色一变,看向自家夫人:“你将此事告诉娘了?”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可能瞒得住!”
“唉!”
李香也是老泪纵横,一脸痛心的道:“这个逆子,此事老夫也无能为力啊!”
“权相向城中百姓许诺,明日亲自监斩!”
“又能如何?”
“唉!”
……
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