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能做的,只是颓然看着柳贵妃远去的背影,她要死了吧。
正当皇后默默等待死亡时,一个身影推着小板车从暗处走出来,对皇后发出啧啧声:“我家公主说的没错,你就是很蠢。”
皇后动动嘴唇,涣散的眼睛认出来人:胭脂!
胭脂将小推车放在皇后身边:“我家公主说永远不要想着同自己的敌人做朋友,否则就是自己该死,因为对方随时有可能给你一刀。
所以我才不会扶你,你若是想活,就自己爬上来吧!”
她可是有原则的胭脂,才不会做公主口中的蠢事。
不过公主真的好厉害,出了门便将她留在这,说等下皇后若是受伤,就让她把人送回丞相府。
她原以为公主是在胡说八道胡乱猜测。
却没想到居然真让公主说准了,公主简直比萨满大神预测的还要准。
皇后动了动嘴唇,奄奄一息的哀求:“我不行了.”
话音未落,便被胭脂切了回去:“得了,那姓柳的用发簪戳的你,伤口还没个竹签大,你再躺一会就愈合了,我现在送你出宫也是我家公主吩咐的,可若是你非让我扶,我便把你丢下。”
就那么大点个小洞,也亏这女人好意思说自己受伤了,娇气的呦
经历过一场生死劫,皇后对规矩的和称呼也不那么重视了。
发现自己的伤势似乎真不像自己之前所想的那般严重,皇后脸上泛起一层潮红,小心翼翼的支撑自己躺上板车。
谁料胭脂依旧不满意:“你别将头对着我,我害怕你忽然对我动手。”
看了柳松眉的行事,她对皇后充满了防范,都是皇宫培训出来的女人,手段应该都差不多。
他们几兄妹就都是爹爹培养出来的,杀人的手法就非常相似,皇后和柳贵妃应该也是一样。
虽说发簪戳不死人,可好端端的,谁愿意给自己身上多添一个窟窿。
皇后听话的艰难挪动位置,纵使痛的撕心裂肺也咬着牙不发出一声。
身上的疼能忍,但这种扎心的话听多了是真让人郁闷。
她可不想被活活气死。
胭脂的话并没有因为皇后的安静而消失,她推着小车一边向前走一边继续嘚吧:“哎,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心里又憋着什么坏呢。
我家公主可是说了,今天的事情过后,你之前同她的那些算计也算了了,因为你只是在配合,并没打算要她的命。
但你记得,以后少在我家公主面前晃悠,不然我就亲自给你两刀送你上路。”
皇后不说话,只眼泪不停往下落,余光这是要宫变么,若真是宫变,她这个皇后居然还有活着的可能,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也就是说,她不用死了是么,可她是皇后,是无法离开皇宫的人。
尤其是她身上的凤袍,除非那些人瞎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皇宫,说不定还会被人当场抓住
余光莫不是想借着这个名义拖宰相府下水,她自己死没关系,但爹爹、娘亲和弟弟们不能出事。
越想越觉得有阴谋,皇后试探性询问:“我用不用脱衣服?”
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谁知胭脂却满脸警惕看着她:“你要作甚,我是好人家的姑娘!”
娘亲说了,除了公主外,见到要对自己脱衣服的,一定要马上跑。
皇后再次沉默:试探这种人,当真是她头脑不清楚了。
只是她心里更慌,因为她非常清楚,她最多只能看一眼皇城之外的天空,之后便是永远的监禁。
胭脂想的倒是没有皇后那么多,她只是用力推着小板车,心中不停腹诽:这皇后看起来瘦瘦弱弱,怎么重的像死猪一样。
一路将皇后推到宫门口,看到那边负责排查的侍卫,皇后脸上露出苦涩的笑,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却听守门官员热情的同胭脂打招呼:“胭脂姑娘,你这是推着人去哪啊!”
皇后闭上眼睛:要不便舍了这条命吧,总不能让家族蒙羞。
谁料耳边却传来胭脂的冷哼:“这是我家公主让送的人,你倒是敢问。在这皇宫里,我家公主莫说运个人,就算是把皇后拖出来遛遛,你们又敢说什么?”
公主刚刚说牛要往大了吹,架势端的越足,对方就越不敢问。
必要的时候,直接甩这守门官两巴掌,比说什么话都好使。
正当皇后捏了把汗,胭脂准备抡巴掌时,守门官忽然殷切的从旁边扯过一块盖布,将皇后整个人蒙在布下:“姑娘说的是,朝廷上下谁不知谁长公主的威仪,又有谁不知道姑娘在长公主面前是顶顶得脸的人儿,姑娘慢走,下官这就放行。”
有些事没必要计较的太清楚,十几年前,长公主带兵一路杀入京城,那凶猛的模样他不是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