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众人脚下的地面上黏满了黑漆漆的污垢,一脚踩下去,还能拉出细细的丝。
这是夹杂着碎肉风干的浓稠血液,是那个怪物在移动的时候留下来的。
容与抬起脚,踩着那些黏糊糊的东西,胃里酸水直冒。
此时几人都将脚步放的极轻,走廊前方的感应灯忽明忽闪,垂下的灯泡被风吹的左摇右晃,仿佛摇动的钟摆。
空气中,血腥味变得比之前更加强烈了一些。
江离背着老鱼干走在最前方,忽然停下了脚步。似乎是预料到了什么,容与跟莫测也站在原地不动了。
原本昏黄的光线忽然变成了暗红色,只见那感应灯的灯泡不知何时,被大片鲜血所覆盖,此时血迹正沿着灯泡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了一片血泊。
容与仰起头,蓦地瞪大了眼睛。一团碎肉夹杂着大量浓黑的鲜血,顺着电线、墙壁边缘不断流下。那些肉块仿佛有生命一般不断蠕动着,逐渐汇聚成了一个肉球状物体。
正如山月所,这团肉瘤上并没有眼睛,但表面坑坑洼洼崎岖不平,布满了一个个黄色的脓包。
那些脓包如同冒泡的岩浆一样时不时发出“啵滋”的声响,伴随着破裂,恶臭的脓水混合着血液,流的到处都是。
莫测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注视着那个肉团,伴随着它的体型不断扩大,他忽然发现,那肉团的上方忽然长出了一团团黑色的绒毛。
不光如此,隐隐约约间,他似乎还看到了类似鼻子、耳朵的五官。
球体表面忽然出现了一条裂缝,紧接着,一条红色滴这粘液的软舌,从几颗层次不齐的黄牙中间探了出来。
在看到这一场景的瞬间,在场众人心里皆是一惊:那怪物的原身,竟然是人类!
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样的变故,才会另一个好端赌人,变成这样的东西?
冷汗顺着莫测的额角簌簌落下,他看着那肉球一般的东西如同软体动物般在楼道里缓缓蠕动,从它体内延伸而出的软肉变得如同触手一般盘踞在走廊周围的墙壁上。
尽管它看不到东西,但若是按这样的方式前进,定然会发现他们几个饶存在!
眼下多挪动一步,都会被怪物察觉,唯一的办法,便是转移它的注意力。
眼下江离背着老鱼干,行动起来自然不方便。
眼看着怪物距离自己一行人所在的位置只有不到两米,莫测从怀中摸出了自己的对讲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将它砸向了怪物身后的位置。
“砰!”
对讲机摔落在地面的瞬间,那原本还在缓缓移动的怪物忽然如同一道迅猛的闪电,“嗖”的一下收起了全部的触手,继而转向了那发出声音的位置。
那些由软肉组成的触手瞬间缠绕上了对讲机,在慢慢收缩之下,对讲机被碾成了碎片。
那些触手包裹住霖上的碎片,将其送进了怪物的口郑
「吱嘎吱嘎」
怪物咀嚼着铁片,如同疯狂进食的野兽。即便它口中的牙齿被咯的脱落、唇舌被划烂、鲜血流了一地,怪物依旧像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断地将东西送入口郑
容与的身体紧贴着墙壁,悄悄挪到了一扇房间门口,趁着怪物吃东西分神的时候,打开了房间的门。
江离背着老鱼干慢慢后退进屋,莫测紧随其后。
当莫测将门悄悄锁上后,四饶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所浸透了。
此时的他们远离门边,谁也不敢发出一点点声响。
走廊内,怪物那骇饶咀嚼声依旧在不断持续着。在吞完最后一块铁片后,怪物蠕动着喉咙,发出了几个奇怪的音节。
它的声音像是浸泡在血水中一般含糊不清,众人辨认了许久,方才勉强听到了几个字。
“bān—zá—sà—duo—dié—nu—bā”
饶是如此,但这些字符组合起来,怎么都不像是普通的词语句子。
门口的怪物口中不断重复着诸如此类的呢喃,众人听得一头雾水,反倒是江离,在听到这些东西后,目光中多了一份震惊之色。
那怪物此时就在他们附近的走廊里不断徘徊着,过了近五分钟,声音才逐渐消失。容与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后,却赫然发现老鱼干半靠在椅子边,双目紧闭,额角布满冷汗,身体也时不时跟着抽搐,状态看上去糟糕到了极点。
他的左半边裤子已经被血染成了深红色,尽管此时已经不流血了,但那布料却一直湿乎乎的紧贴着皮肤,弄得老鱼干很不舒服。
刚才走的着急,众人也没有时间替他处理伤口。
所幸他们运气还算不错,很快,江离便在这户人家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医药箱。
容与用匕首替老鱼干将膝盖以下的裤腿全部裁掉,又帮他将血渍擦干净,打算换上干净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