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别哭了?给谁哭丧呢?简直晦气!”老陈师傅骂骂咧咧了一句,陈婶子当即不敢再发出声响,只能默默地擦拭着眼泪。
他们住的地方离得不是太远,步行了十多分钟,总算回了家。
一回到家,陈婶子就将自己的钱匣子拿了出来,里面装着她在成衣店弄的钱。
原本一开始她没有工资拿,毕竟只是做三顿饭,自己也能跟着一起吃,拿工资可没有天天吃香喝辣挣得多。
不过后来,徐婉宁觉得这样太麻烦陈婶子了,所以提出每个月给她三十块钱的工资,这笔钱她单独领,徐婉宁今天算账的时候,也没有把工资钱算进去。
陈婶子吃回扣是一方面,但他一日三餐做饭,有付出有辛劳,也是不争的事实,徐婉宁不是周扒皮,不会过分卡细节。
其他七零八碎的全部加起来,陈婶子竟然吃了一千九百多块钱的回扣,只差一点点就够两千块钱了!
她家住独门独院,有一个小院子,陈婶子在里面种了一些蔬菜,夏天蔬菜上来以后,吃的都是自家菜园子里的菜,她再每天去买点新鲜的肉,偶尔再买点米面油之类的。
陈家父子俩这么多年吃习惯了陈婶子做的菜,又顿顿有肉,自然不会说什么,林母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只要顿顿饭能吃饱饭,至于吃什么,她也不挑,所以陈婶子才能攒下这么多钱。
徐婉宁让她拿一千四百块钱还回去,她数了一千四百块钱出来放到一边,又数了五百五十块钱放到另外一边,钱匣子里就只剩下几块钱的零钱了。
“这一千四是要还给徐老板的,另外我这边还能凑五百五十块钱出来。目前还差七千块钱的缺口,你们自己想办法。”
她反正是没有钱了。
其实,这几个月下来,老陈师傅和陈建斌父子俩也挣了不少钱。
虽然徐婉宁给的底薪不高,但提成高,不论是夏天,秋天还是冬天,基本上每天都有不少订单,单单是提成,陈师傅每个人一个月都能拿六七百块钱,再加上工资,七百块钱完全没问题。
陈建斌负责男装的版块,虽然交货量少,但是每一件的单价提成给得高,他每个月整体算下来,也能挣到五百多块钱。
再加上更换布料赚的那些差价,一共挣了八百多块钱,要想凑出七千块钱,并不难。
但问题是,一旦把这钱给出去了,他们手头满打满算就只剩下不到三千块钱。
三千块钱,根本开不起来一个成衣店。
但是现在又已经跟徐婉宁闹掰了,徐婉宁的成衣店,他们肯定回不去了。
老陈师傅开始后悔,自己那步棋是不是真的走错了?
而此时,成衣店,等到陈家人都走了以后,林母才敢说出自己的担忧。
“阿宁,姑且先不算已经卖出去的那些毛呢大衣,咱们目前还有四十多件的预订单呢。老陈师傅和小陈师傅都走了,我一个人连童装都忙不过来,男装女装又该怎么办?”
如果没有订单也就算了,大不了就是少挣点钱,反正开成衣店的初衷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但现在,人家顾客连定金都已经交了,要是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把衣服做好,岂不是违约了?
林母踏踏实实老实做人一辈子,实在不希望临了身上背负一个违约的罪名。
徐婉宁却觉得问题不大。
“妈,您别担心,等明天我回学校一趟,找几个纺织专业的同学过来,让他们帮着做衣服。我多找几个人,大家一起忙活起来,很快就能把进度赶上。”
林母却有着自己的担忧:“他们都还是学生呢,能成吗?”
“妈,您觉得夏天暑假的时候,来店里帮忙的那两个小姑娘,做衣裳的手艺怎么样?”
提到那两个小姑娘,林母夸赞的话不要钱似的不停往外蹦,“看起来年虽不大,但衣服做得是真的好。”
虽然一开始没上手的时候,还手忙脚乱出过错,但上手以后,一个比一个做得好,仔细看缝线处,丝毫不比陈师傅做得差。
毕竟,虽然成衣店打着的旗号是纯手工缝制,但其实主要还是依靠缝纫机,而纺织专业出来的学生,理论知识过硬,只要他们足够细心,又会熟练地使用缝纫机,一点问题也没有。
冬天的毛呢大衣虽然难做了一点,但徐婉宁相信,新时代的大学生,差不到哪里去!
见徐婉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林母也不慌了。
“那就都听你的!”
翌日一早,徐婉宁回了学校一趟。
跟她一批的学生都已经毕业了,基本上都分配了工作,现在的人观念跟后世不一样,始终觉得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比挣钱多的个体户强得多。
要让他们放弃现有的稳定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