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看到,是一种感觉。
许是那目光让人感觉像是在看一只即将落网的猎物。
略做犹豫,常然往前迈出一步,没有感受到什么异常。
脚边上的人都是一副惨状,他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唯有枝桠上的那个女人,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忽地,她伸出手,那是一双金色的手,指尖和指甲长成了一体,全都是漆黑的颜色。
她勾了勾手指,启唇道:“上前来。”
常然刚迈开腿准备上前,只是往前迈出了一步,便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仿佛千万吨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
“咚!”
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常然跪倒在原地。
枝桠上的的女人眯起眼,嘴角勾起的笑容带着张狂的味道:“既见神明,为何不拜?”
神明?
常然心里的第一个感觉是疑惑,他抬头看向她,想起了壁画上的内容。
女性神明,这里只有一位——暗夜女王。
此时,身后一阵风吹起,有人正在靠近。
只见暗夜女王轻轻抬了抬手指,身旁似乎又有一个人出现,但都在他的背后,他看不见。
温热的血液洒在后颈上,他听见了罗明的声音。
“早就发觉你子有问题了,原来在这等着动手。”
一声喘息,身后有一裙地,就倒在他的身边,这一次常然看清楚了。
高新平的脖子被几乎割断,气管还在蠕动,可他的脖子里没有血液流出,一双眼睛仍旧在转动,等了许久也没有停止,这人还活着。
活着?
常然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就算是他们一路上走来遇到的那些怪物,割断脖子之后也该死了。
这样想着,一股寒意窜上了后背。
或许在他们遇到高新平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人了。
不,或许比怪物更加可怖。
罗明蹲在了常然身旁,手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把二十厘米左右长的砍刀。
他长长叹出一口气:“我早就发觉高兴平那家伙不对劲,一直在等他动手,可我没有想到他的目标居然是你。常然,你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怎么这里的东西全都和你有仇一样?”
罗明着目光一转,看见了枝桠上的那个女人。
“或许这个问题,我应该询问您?女王陛下?”
果然吗?
刚才常然就注意到了,进来的时候,他的视线完全被那颗巨大的树吸引,并没有看见枝桠中隐藏着一个王座,那应当是神的王座。
面对罗明的提问,暗夜女王却显得十分高兴。
她大笑起来:“看来奥多也厌倦了这种无聊的生活,开始给自己找点乐子了呢。我之前还在疑惑,他为什么偏偏看上了你,你分明也不像是那个够资格的人嘛,原来你这么有趣,我已经开始感到愉悦了。”
“既然你现在心情很好,那么是否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开口的人是常然,俺也女王似乎都没有意料到他会发问,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了许多。
不过片刻她就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姿态,手撑着头,一副看戏的模样。
“人类,我准许你向我提问。”
“为什么要把我们圈禁在这里?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常然的声音十分平静,这对于他来算不上多值得激动的事情。
或许他早已接受这种事实更为合适。
从进来到现在,他大抵已经摸清楚了这位神明的脾性。
行事乖张蛮横无理,一切只凭自己的喜好来。
譬如刚才,这个房间里的活人分明只有他和高兴平,可罗明却在他需要的时候出现,唯一能解释的途径,大约就是这位神明还不希望他死。
至于高兴平,则是可有可无的弃子。
常然的问题在房间内回荡,却只引来暗夜女王的发笑。
“哈?”
“哈哈哈哈哈哈!!”
眼泪都笑出来了,她却没有心情将眼角的泪珠拭去,而是坐在早已被枝桠掩盖的王座上轻轻摇头。
“自由之身却认为自己是这地间的囚徒,多么可笑。至于好处么……没有,不过是在这漫长又无聊的生涯中谋取一些乐趣。不死不生,不存不灭,你们以为神明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着,一抬手空气便撕裂开来,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
等了片刻,辛宁押着白卜从中走出,方祥就跟在他们身后,还在瑟瑟发抖。
“不至于全能,但神明也是一种极其无理的存在,你们只用取悦我就可以。”
话音刚落,暗夜女王就注意到了一丝不对的地方。
她一挑眉,表情惊讶又欣喜,几近癫狂。
“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