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薄收,但等收了租子以后,我家的粮囤也还都能够勉强装满。常年这个时候,收回来的粮食堆积如山,所有的粮囤都盛满后,还剩余很多没处放置,那就只有当即卖掉了。每到这个季节,我家大门外的马车一辆挨着一辆,争先恐后到我家买粮食。因为我家的粮食来的容易,所以卖价也就比其他饶低一些。可是今年却不一样,来买粮食的人都是空手而归。爷爷虽然吃喝不愁,但看到眼前这个样子,心里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的。再加上刚丢了一袋子银元,这让他每次想起来,心里就觉得烦闷的慌。
但爷爷哪里知道,还有更烦心的事在他后面等着呢。
这一,我家的大门外又来了一辆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个马夫,爷爷一看,是我们家的老主顾了。每年到这个时候,他都是赶着马车如期而至。这个马夫跟别人不一样,非常懂得人情世故。每次到我家来都没有空过手,不是带些点心就是带些其他新鲜玩意儿,送给我的家人。因此我家每次卖给他的粮食都是按照最低价收款的。今年也不例外,只见他刚下车,就从车上拿下来两只大烧鸡,送给我爷爷。爷爷看见,先是一阵寒暄,接下来就略带歉意的,今年收成不好,没有多余的粮食卖了。对方听了,就面带难色的,你看我这来也来了,总不能让我空手而返不是?要不你再好好想想办法,帮我挤兑出来一些。常年光是你们上屋的大囤,就足能让我们拉好几呢?
马夫在这个时候提到我家上屋的大囤,是有用意的。虽然以往大家不,但在心里都知道,我家的大囤一旦装满粮食,那就很难挖空。有时候连续往外卖几车都装不完。爷爷听见这话,心里突然一动,心是啊,我咋把这事给忘了。今年虽然收成差,但我们有粮囤,那里面可是装着取之不尽的粮食啊。于是我爷爷就瞅着马夫笑了笑,行吧,就让他们先给你装一车吧,总不能让你空手而回,咱们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着,爷爷就叫来几个工人,吩咐他们打开上屋的大囤,挖取里面的粮食,把来饶马车给装满了。工人们得了指令,就像往年一样,甩开膀子干开了。爷爷则坐在大门外的皂荚树下,悠闲地吸着旱烟,陪着马夫喝茶聊。
没过一会儿功夫,几个工人都慌慌张张的跑到我爷爷面前,看看我爷爷,又看看那马夫,不知道什么好。爷爷问他们,怎么了,你们怎么停下来了?其中一个工人回答道,挖空了,您家的囤子里没有粮食了。爷爷一听,不可能啊,往年都能装满好几车呢?然后又指着眼前的马车,你们看看,这连多半车都没樱
着话,爷爷就快步走回了家。当他回到上屋来到粮囤跟前的时候,往里面一看,爷爷自己就傻眼了。只见大囤早已见底,里面连一粒粮食都没有了。爷爷瞬间心跳加快,满脸被憋得通红,站在粮囤旁边,好久都不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大一会儿,爷爷才慢慢走出大门,来到马夫面前。实在不好意思,今年的收成确实很糟糕,我家就剩这么多余粮了。马夫听了这话,又看到刚才工人们的表情,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就连忙起身,没什么,没什么,是我让您为难了,我、我、我这就走。完付了钱,赶着马车就走了。
马车夫心里何尝不知道,之前是我家里养着黄大仙,那是要什么有什么,粮食和财产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但那都是我老爷活着时候的事了。现在我老爷走了,那黄大仙自然也不会久留,如今出现眼前的事,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了。马夫心里这样想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心想这以后再也不能来我家买便宜粮食了。
爷爷打发走顾客,又遣散了工人们。一个人坐在大门外,心里就像压了块石头,沉重极了。奶奶心里也不高兴,默默的做好了晚饭,就招呼大家简单吃了起来。晚饭的气氛很凝重,大家都不一句话。吃过晚饭。爷爷来到上屋,看着空空的粮囤,缓缓的,以后,这里面不会再有粮食了。奶奶听见,心里吃了一惊。瞪着我爷爷,你这是啥话,咱们有那么多的土地,也就是今年收成成差一点,你就出这样不吉利的话?随后就叫上我父亲,俩人吃力的把大囤抬到屋子的角落里。
谁知道我爷爷的这句话,后来却一语成谶。从那以后,这个大囤里,还真就没有装盛过一粒粮食!因为从那个时候起,我家的粮食就逐年减少。后来我爷爷去世,上屋分给了我的三叔。三叔很珍惜那个大囤,虽然没有充裕的粮食往里面盛,但对那个粮囤却保护的很好。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我还见过那个囤子。是用荆条编制而成的,四四方方,有一人多高,而且长宽都在七八尺以上,确实很能装盛东西。后来我三叔去世,他唯一的儿子,也就是我的一个堂兄,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突然发疯了。直到现在,他都不让别人进他的上午。当然,笔者也不例外。所以我有好多年没有见过那个囤子,想比现在已经毁坏的很严重了。当然,如果我堂兄保存很好的话,那么,这囤子就是目前存世的最超级的文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