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地讥讽道:“现在的人皇就是这样的,无论是修建悬城古道,还是支援白城,支援边村,实际上所图的只有人城的安全。那是一群蛀虫待的地方......”
“与其在这里说风凉话,不如做一些实际的行动。”陆斩路瞪了一眼卢令鸿。
而陆斩路的深意也让卢令鸿沉默了下来,他的身体顿时从墙壁上缩到了地上,他将酒罐放在地上,像是看到了梦幻的光景,入神了好久。随后,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我?我已经拿不起剑了......教安笑那个臭丫头剑法已经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你要我重新拿起剑去边村,哪有说得这么容易?”
陆斩路来到卢令鸿的身边,叹了口气,一脚踢开他手中的酒罐,这令卢令鸿顿时没有依靠双手站了起来,气势汹涌地看着陆斩路。而陆斩路却是一脸得逞地笑道:
“你不是拿不起剑,你是困在了过去。”
卢令鸿愣了一会儿,他一辈子都不承认自己老了,却在最后的十年时间里承认了,现在眼前的这个家伙却想要让他再次站起来,不服老。而令卢令鸿沉默的是“困在了过去”,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困在了过去,曾经的悬城辉煌,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
而这双残废的手,又如何能够拿起那把剑呢?
陆斩路沉声说道:“你总该向前看,或许你觉得你老了,但你是老了,不是死了,你还能活着做很多事情,而不是在这里浑浑噩噩喝酒。我以前从人城被贬到这里时,也郁闷,也彷徨,现在为了那群孩子,我已经能够向前看了。”
“啊~我是一个老人了,还得年轻人来教我道理吗?”
卢令鸿自嘲地摇了摇头,他也不再看那打翻在地上的酒水,望着天花板,就像是一场又一场的电影重复播放着他的人生经历。
他说道:“其实这些年,我试过很多方法来拿起剑,但无论如何都拿不起。意识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它只能够承载我的欲望,却承载不了我的信念,我有时候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执着于那权力,何不放下?”
陆斩路扪心自问,自己又有什么能够宽慰卢令鸿的吗?答案只有一个,没有。他比卢令鸿更年轻,有些问题,他也困惑着,但困惑不是不将心静下来的理由。
陆斩路靠在了办公桌上,房间里的四人沉默了好久,小诺姆与菲妮娜因为这紧张的情绪只能躲在一隅不敢说话。
“你们了?你们觉得我能够拿起剑吗?”卢令鸿看向身旁的两名女孩,她们就像是刚刚盛放的花朵,这时的卢令鸿不禁觉得可笑,他怎么能够用大树的问题去询问花朵了?
然而小诺姆缓缓说道:
“不知道...卢爷爷有没有,自己爱的人?如果有,就应该明白,为了爱的人,无论如何也要努力活下去。”
卢令鸿一脸吃惊地看向小诺姆,他很意外这样一名小女孩是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或许是因为她早早地走出了孤儿院,融入了这里。而这句话却是他一些问题的金钥匙,他有爱的人吗?
他颓废的十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里安置着他可偶尔也能感到快乐,特别是安笑那个孩子,时不时来逗他笑。而陆斩路这个年轻人虽然戒掉了酒,但却依然是可以交谈的朋友。
“那我试一试?”
卢令鸿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切都安静了,那把木剑就存放在他的酒坊里,若他真的能够再次拿起剑,那把剑会立刻到来。然而过去了十分钟,无论卢令鸿怎样呼唤,那把木剑依然没有到来的迹象。
再后来卢令鸿彻底的放弃了,他悲伤地转身离去,事实证明他已经老了,一个老了的人,再也拿不起剑了。卢令鸿用肩膀推开了门,从房间里走出,他揪心地看着窗外的一切,思绪飘向远方。
而身后的小诺姆与菲妮娜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如果卢令鸿真的不能再次拿起剑,那么只有陆斩路前往边村。但眼下【郁村】尚未回归,郁村又无杀鬼官镇守,万一出现意外的情况......
卢令鸿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他看向那昏暗的天空,转身对着门口的陆斩路说道:“你留在这里吧!我去那边村看看......”
“我虽然拿不起剑了,但还是有这应劫仙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