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休息日,黑塔放假在家,会像平常一样从早研究到晚。
而今天本身就是个特殊的日子,席昂夫人已经在认真考虑菜单了。
“嗯?糟糕,忘了问小陆的喜好了。”
想到这一点,席昂夫人有些无奈地哀叹了一声,她转头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
怪了,平常在半个小时前他们两个应该就已经到家了,怎么今天这么晚?
虽然这么多天下来,席昂夫人已经相信了陆淮,也相信黑塔的眼光,但……
又等了十分钟,席昂夫人终究是来到客厅,拨通了学校的电话。
“喂?您好,请问一下黑塔放学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接通的声音,听起来是一个陌生的老师。
“对,黑塔,她……”
就在席昂夫人准备继续说下去时,对方的回答让她浑身一颤。
“您,您说什么?”
“没有这个人?”
……
此刻,礼堂之内,黑塔的讲述已经持续了超过四个小时。
而那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数千人,此刻安静地就像是被冰封了般,整片空间内,仅留下黑塔稚嫩的嗓音在回荡着。
“……综上所述,这并非是否定经典物理学,有点学问的人都看得出来,这只是对未知领域的延伸,我们未来的研究方向自然不会将目光停留在湛蓝星上,外太空,空间,时间,无论是微观还是宏观,当过去的理论无法进行解释的时候,推陈出新,才是唯一的出路。”
“就是这样。”
沉默如同淤泥般凝聚于数千人之间,偌大的礼堂此刻无一人出声。
“啪~”
清脆的掌声忽然响起,只见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前排的陆淮,此刻正望着台上的黑塔,若无旁人的鼓起掌来。
而紧随着陆淮之后,路德维希在久久的沉默后,顺应着开始鼓掌。
渐渐地,就像是一朵浪花飞溅,而海潮随后涌来般,掌声越来越响亮。
直到最后,犹如雷鸣。
见到此刻的情景,韦罗斯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像是洗过澡一般的汗水。
还好还好,事情没有恶化到他想象的那一步。
他做好最坏的打算是那个姓陆的可能会直接把礼堂给拆了,但没想到他用的居然是这般温柔……而又强硬的手段。
毕竟在这之前,欧克斯·福特理工学院的讲台之上,可从未出现过女性的讲师,更何况一个小孩子。
此刻,相互交谈之声杂乱而又喧嚣,然而,他们都在震惊于黑塔刚刚的演讲。
就如路德维希所说的那样,匪夷所思,但又符合逻辑,数据准确,或许你感到难以相信。
但你无法反驳。
路德维希同样在仰望着讲台之上身材娇小的黑塔,他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曾经也是从一个专利局的小职员慢慢爬上来的,一开始也是受尽了学术界的白眼与不公。
曾几何时,他似乎也开始变成这样了?
差一点就要让明珠蒙尘啊……
在一片喧嚣之中,陆淮站起身,他走到讲台的边缘,朝着黑塔笑了笑。
黑塔看了看陆淮,她扭头避开陆淮的视线,正要从脚下踩着的,为了帮她垫高身子的椅子上下来。
而就在这时,黑塔的身子忽然一阵踉跄。
陆淮见状,眼疾手快地飞身上台,将差点跌倒在地的黑塔接入怀中。
“怎么了?”陆淮赶紧问道。
趴在陆淮身上,黑塔似是缓了缓,有些无力地嗫喏道:“腿疼……头晕……”
听到这个,陆淮心中了然。
她在这儿站了一下午挪都没挪,腿估计都没知觉了。
而且到现在为止都没吃饭,可能会有点低血糖。
从口袋里拿出一枚方糖,陆淮递到黑塔的嘴边:“来,吃块糖,补充一下糖分,我们马上回家吃饭。”
瞥了一眼陆淮手中的糖,黑塔目光挪向一侧:“她是谁?”
陆淮愣了一下,顺着黑塔的目光望去,看到在路德维希身边那个金发少女,此刻也正看着他们。
察觉到陆淮的目光后,她微笑着挥了挥手。
“不认识。”陆淮果断地说道。
“哼?不认识?”黑塔眯起眼睛,“骗谁呢,她从一开始就盯着你在看,你不认识?”
到这会儿陆淮才有点印象,他拍了拍脑袋:“哎呀,差点没记起来,她是路德维希的女儿,我刚刚把他爹骂了一顿,估计正看着我在想怎么处理我呢。”
“真的?”黑塔显然不信。
“当然了,不然还能怎么样?”说着,陆淮将手里的糖晃了晃,“来,先吃糖。”
沉默片刻,黑塔探出头,略微发白的小嘴将陆淮手中的糖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