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海洋两世的记忆里,都没有多少关于母爱的片段。
对于他来讲,“母亲”是一个有些奢侈的称呼。
他心里关于“母亲”的形象,都是从同学或同事的描述中得来。
和久未回国的妈妈一起吃饭,这种事情对詹海洋来说,是件很隆重的大事。
周靖云的妈妈一回国,首先就飞到他的附近。
才下飞机,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说想见他,和他一起吃饭。
他们的母子关系,应该是很好的吧。
那他确实不应该,成为阻止周靖云去和妈妈吃饭的绊脚石。
想到这里,詹海洋又瞄了周靖云一眼。
这才发现,男人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期待和高兴。
到了嘴边的话,又全部卡住了。
在周靖云眼里,小呆瓜简直就是个直肠子。
要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他的表情就足够了。
此时詹海洋脸上欲言又止的表情,分明就是在说:
妈妈呀,那可是你妈妈呀,虽然我舍不得,但你还是去吧!
周靖云轻笑一声,勾起一边唇角。
看着像是在笑,又更像是在讽刺。
“我妈要是真为我着想,至少在上飞机之前,就应该给我打电话预告行程,以便给我留出安排工作的时间。”
“再说了,A市又不是没有机场,但她还是选择飞到b市。”
“那说明我在她心里,就不是最重要的那件事。”
对于妈妈来说,他从来只是想起来就是个宝,没想起来就是根草的存在。
他是她炫耀教养后代成功经验的道具,是她立慈母形象的工具人。
是当她想回归家庭时,一个能让她产生自我满足感的标志物。
以前,周靖云知道她在婚姻里不快乐,能让着她的都让着她。
当她想要享受“母慈子孝”的时候,他都适时出现。
但是,这是他和詹海洋第一次出来,不可能把人丢下。
她的婚姻不幸,不是他的错。
未经他人痛,不劝他人善。
詹海洋并不知道周靖云经历了什么,也不好随意发表什么意见。
他叹了口气,“你自己拿主意吧。”
“反正我是个,连妈妈都没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