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伟大的、来自赫曼努比斯大人的恩赐!”
“成功了?成功了!!”
研究员止不住欢喜,而赛诺位于其中,看着神色癫狂的人群静默不语,甚至有些困惑。
但很显然,这些人并不把实验体当成人,他们庆祝那么久,赛诺就像物品一样被束缚在实验台上。
伊尔被丢在房间角落,她身体没好全,之前调动力量替赛诺梳理赫曼努比斯之力,又让身体差了一大截。
因为她对赫曼努比斯实在排斥,所以她现在都没能和那股力量和解。
排异反应迟迟未能转好,伊尔默然,她隔着神色癫狂和研究员看向赛诺赤红的双眼,张了张口,用口型描摹着——
“别死了,赛诺。”
赛诺看明白了她的口型。
很快,神色癫狂的研究员们开始了下一阶段的、更为残酷的实验。
他们把原先准备分三次灌输的力量一次性全部灌输给了赛诺,然后看着他的身体再一次浮现出深紫色的斑纹,白发男孩的神色不受控地变得痛苦异常。
有几个研究员留下来观察了一会,随后说:“明天再来看看吧——看看他的吸收效果怎么样。”
等人走了,伊尔隔着一段距离,靠坐在墙边有气无力地扯起嘴角。
赛诺倒在地上艰难地抬眼看她。
伊尔说:“别看我啊,短时间内我可没办法调动第二次力量。”
赛诺收回目光。
两人倒在实验室的两个角,都在艰难地挨着身体的疼痛。
赛诺的折磨尤甚,因为那些被一次性强行灌注的力量,他裸露在外的那部分躯体都爬上了深紫的力量灼痕。
属于赫曼努比斯的力量相当有存在感地在不远处翻涌,伊尔感觉自己都快要对死对头的力量产生某种条件反射了。
最终,她强忍不适地闭上眼。
那群癫狂的研究员们对赛诺做的实验越来越残暴,伊尔怕他死了那群研究员的目光会投向她,总是把自己过几天恢复的力量输送给赛诺,好让他别轻易死了。
到后来,伊尔的力量不够了。
那群人做实验愈发没有顾忌,伊尔一咬牙,去拿了把刀把自己的手给划了道口子。
她艰难走到不知死活但看起来应该活着的赛诺身边,然后伸出手戳了他两下,嘴上说话依旧不是很客气:“赛诺,还活着吗?活着就张嘴。”
对方张不开嘴,但是睁开了眼睛。
伊尔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可别死了,你得好好吸收赫曼努比斯的力量,最好把那个家伙的力量全部都拿走,然后……报答我。”
说完这番话之后,伊尔去拿了个实验器皿,也没有清洗,就直接把手腕上汩汩流出的血液用器皿接住了。
赫曼努比斯的力量存在感依旧那么强烈,伊尔一百万个不愿意靠近,但是还得捏着鼻子去赛诺身边,撑着一口气把器皿怼进他的嘴,然后开始倒血。
赛诺睁大了眼睛,赤红的眼中是止不住的讶然。
直接接触蕴含力量的血液……这让他比以往的每一次接受伊尔力量梳理的效果还要好,几乎在下一瞬间,他就恢复了生机。
身体上狰狞的力量斑纹褪去,赛诺回归正常。
他心绪复杂地看着伊尔,有些无措地伸出手扶住她:“你还好吗?”
伊尔有气无力地抬眼:“你看我的样子,你觉得呢?”
她强调了两遍:“你得报答我……得报答我……知道吗?”
赛诺只是看着她,扶住她,把她带去实验台上躺下,然后趴在她的身侧,只轻缓地说了一句:“睡一觉吧。”
顿了顿,他生涩地喊她名字:“……伊尔。”
伊尔别过脸:“别那么喊我。”
赛诺歪歪头,有些困惑:“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那个让她恨之入骨的死对头喊了她快百年的“伊尔”,而如今赛诺满身都是那家伙的力量,再加上这个称呼……很难让她不想起那些糟糕的记忆。
但这些事情……赛诺又不是真的赫曼努比斯,他没必要知道。
伊尔也不打算把这些屈辱史讲给一个认识不超过半年的人类小孩听。
“这样啊。”赛诺回,“那我该叫你什么?”
伊尔沉默了。
她没有另一名字可以被称呼, 赛诺没看出她沉默的窘境,只是兀自说:“那么,你觉得‘帕蒂莎兰’怎么样?”
“我不会取名字,听说过的东西也不多,只知道帕蒂莎兰是开在雨林那边的花。”
赛诺说:“你看着不像沙漠人,像雨林长成的漂亮花朵。”
伊尔:“……”
伊尔又把头转回来看着他,她盯着他的眼睛,半晌后非常怀疑地问:“你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