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蔚的事情出现后,她内心其实早就拿定主意,要把进厂回城的名额留给文蔚。
她原本觉得,文蕾能够明白,也会支持她的这个决定。
然而,她怎么也没想到,文蕾不但自己不争取回城的资格,还鼓动文蔚也不要回城。
面对文蕾,她既打不了也骂不得。
先不说文蕾从小没在自己身边长大,单是她能够为了自己的父母和兄嫂毫不犹豫地下乡照顾。
甚至把照顾袁远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这一点,她都深感对文蕾有所亏欠。
文成看了一眼还在生闷气的袁慧莲,轻声说了句,
“吃饭吧,一会上班就要迟到了。
至于进厂名额的事,回头我们再好好想想。
这事不急!”
此时,文蕾缩着脖子,没敢抬头去看袁慧莲。
她不仅能清楚的感觉到袁慧莲强压的怒火,也更恨自己那张嘴,总是把不住门。
早饭在压抑的气氛中度过。
好在,吃过早饭,上班的去上班,上学的去上学,就连文初和袁建吃完早饭后也都带着水果出了门。
黄首长吃过早饭后,拎着鸟笼出门了。
那鸟是会说话的鹦鹉,着实是一只不错的鸟。
黄首长可是在文蕾的忽悠下,强忍着心中的别扭,天天提着鸟笼,从文家溜达至部队大院。
此时,家里人几乎都出门了,只剩下文蔚和文蕾两姐妹。
文蔚收拾好厨房,安静得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像是不存在一般。
文蕾百无聊赖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突然无事可做,她倒是觉得有点索然无味。
无事可做,她也不知道如何去安慰文蔚,也只好回到自己房间,闪进空间里和聪聪一起打理空间里的庄稼。
一晃两个星期过去了,孩子们也早就放了寒假。
黄家的事最终还是没有确切的结论,倒是黄友良夫妻和他的两个兄弟依旧被关押着没有放出来。
只是大街小巷上的公安更加忙碌了,刺耳的摩托车警笛声时不时地响彻在苏市的每一个角落。
文蕾心里清楚,黄家兄弟估计都把黑锅甩到了黄友龙身上,也是时候将黄友龙送去派出所,让他们兄弟继续狗咬狗。
这天夜里,文蕾、文初和袁建送走了所有拿货的人,一同前往关押黄友龙的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异味,地上杂乱地扔着吃剩的食物残渣,角落里还堆着散发着恶臭。
黄友龙蜷缩在角落里,头发像杂草般蓬乱,脸上沾满了污垢,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此时被折磨得扭曲不堪。
他身上的衣服肮脏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原本不算丑陋的年轻人,此刻邋遢得比乞丐窝里最凄惨的乞丐还要狼狈。
这段时间黄友龙不是没想过逃跑,可没日没夜传来的警笛声,让他的每一次尝试都在恐惧中夭折。
恐惧也并不是他没逃跑的关键,让他一直没能下定决心逃跑的则是,他突然发现自己即便逃离这里,也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甚至他觉得离开这个房间,自己连填饱肚子都成了难题。
而更深深腐蚀他灵魂的则是文蕾那天所说的话,自首或许只是蹲大狱,逃离眼下的房间,迎接他的不仅是曾经受他欺凌之人的报复,还要承担他几个哥哥甩来的黑锅,最终的结局肯定是奔赴刑场。
也不过半个多月,黄友龙在恐惧和矛盾中挣扎,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此时,黄友龙呆呆地坐在墙角,眼神空洞无神。听到房门打开的声响,他缓缓地抬起眼帘。
“你们都来了?这是要送我去派出所?” 他的声音略显嘶哑,双眼中满是惊恐,然而眼底却暗暗藏着一抹戾气。
文蕾站在房间门口,冷冷地注视着他。
“送你去派出所?你以为你能有那个待遇吗?如今谁家有多余的粮食去养别人,况且还是你这个罪行累累的仇人呢?
你该离开这里了!”
黄友龙听到文蕾的话,猛地抬起头,此刻他看向文蕾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一个魔鬼。
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还不到二十岁的丫头片子,怎么会如此可怕,心思怎么会深沉得这般吓人。
文初和袁建眼看着黄友龙像个木头人似的一动不动地蜷缩在角落里,两人只得硬着头皮,捏着鼻子走进了房间,一左一右地将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出了房间。
树山村外的大路上,尖锐的警笛声在这寂静的深夜清晰地传来。
黄友龙听到警笛声,惊恐得瞪大了双眼,脸色变得煞白。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拼命地挣扎着。
文初和袁建死死地钳制住黄友龙的两只胳膊,丝毫不给他挣脱的机会,就这样一路艰难地将他拖到了石灰厂大门外。
此时,“咣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