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治自然要趁机挣扎一番,试图脱离玄衣卫的禁锢,虽始终不成,但闹出的响动还是引起了詹关的注意。
后者本被影薄牵住,无暇分神,可耐不住那边的大吼大剑
詹关边战边退,用人海抵住影薄势如破竹的攻势,这方能喘口气。“把人拦住!拦住!”他朝高墙上的守兵下令。
那箭雨便又密集起来,星星点点闪着致命的光,猛烈朝护卫军头顶铺将上去。
应付敌人招式和应付乱箭完全是两回事儿,一个只需专心致志反应机敏便可拆招破敌,另一个就算你生长了三头六臂仍觉得不够使唤。
柳叶箭头张着两排蛇牙不知会张牙舞爪地从哪个方向冲过来,令人措手不及。这破腹箭顾名思义,就是为了让人开肠破肚所制的,挨上一下不是个对穿也要开个血窟窿。蛇牙倒刺死死咬着你的皮肉,挂住你的脏腑,想扯下就要做好血流不止、皮开肉绽的准备,任谁也扛不住。
先前那箭头还是朝着他们脚边放的,警告大于威胁。
待詹关气急败坏地一声吼,弓兵就把准星抬高了一寸,自然奔着人头去了。
戎寿一手护着怀中鱼筒,一手挥刀破箭,又惊又恼地隔着层层人影朝詹关斥问喊话:“詹关!你身为都戎大员是想造反吗?倘若伤令下万金之躯,你可有胆承担后果?诛你九族都不足惜!”
“废话忒多!只要你们丢兵卸甲束手就擒,本官又何须为难?”
“放屁!”戎寿大怒,骂道,“是你是非不分、冥顽不灵!还妄想羞辱我等?做你的春秋大梦!”锦衣卫指挥佥事现在恨不得把遗诏一丢,冲上去让绣春刀吸干那昏庸蠢材的血。
这下他总算明白了,明白为何祁时见会暗中派影薄携文承望前来拦截队伍,又为何要紧赶慢赶拼了命地往回跑。贪上詹关这么个难缠角色,稍晚一刻,恐都要酿成大祸。
“莫要与他浪费口舌了,”祁时见不怒反笑,只不过是皮笑肉不笑,“那人打定主意装疯卖傻,你又何须规劝?”少年深知,若詹关早有心和平解决,当初就不会硬着头皮把罪名安在他头上,打肿脸充胖子,一步步走上绝路。
只要诏书不宣读完毕,他就还是藩王世子。所谓罪疑惟轻,功疑惟重。以维系大统为名误杀一个世子的罪过,可比错伤皇嗣来得轻微得多。詹关没有退路。
他们这边周旋得吃力,陈治等人还要制造混乱。一个不留神,极力控制他的玄衣卫无暇反应,被擦肩而过箭头锉伤了臂膀,登时血色殷红一片。内忧外患相交,行动一再被拖延,到了分身乏术、寸步难行的程度。
何歧行惶恐焦急,对少年建议:“拖着这些累赘如何能破门?不如将他们直接交给詹关算了。”
“不成,”祁时见果断否决,“他们到了詹关手中,就只会狼狈为奸,反而会成了做实本王勾连权臣、蓄意谋逆的伪证。”
“陈治身上不是有无为教的令牌吗?詹关不会不识字吧?面对确凿证据他还能当看不见?”
“没樱”
“什么?”
“陈治身上没有令牌。”祁时见难得露了难色,“拘捕之时早就搜过身了。想必他已然算到了自己的落网,做好了万全准备,藏起来了。”
“啊?”何歧行惊讶,没想到陈治心思能如此缜密。他迟疑了一阵,忽然手抚上胸口,低声道:“没有的话,那我们给他安一个不就成了?”
着话,他把怀中物什稍稍掏出一个角来,露给祁时见瞧,对他使了眼色。
祁时见意外。“你如何……?”他话一半赶紧住下,猜测,那必然是来自青女了。这虽有风险,但不失为一个办法。少年沉下脸来,不再言语。
何歧行就当他这是默许了,趁着陈治挣扎不休之时,转身抬腿狠狠踹在对方软腹之上,多少也有些泄恨的意思。
陈治身上本就伤痕累累,饶是何歧行手缚鸡之力,这毫无预警的一下也着实够他受的,竟让他呛住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让你消停点儿!”何歧行趁对方吃疼弯腰,又补了一拳。只是这一拳藏了许多猫腻,他匆匆忙忙把令牌塞进了陈治的衣襟之郑
陈治自然知道发生何事,无奈自己正五花大绑,阻止不了,于是立马要叫嚷,结果被擒他的玄衣卫扯下面巾直接塞进嘴里,堵了个严严实实。两人配合十分默契。
何歧行吐了口浊气出来,警告陈治:“哼,风水轮流转,也该让你吃吃苦头了。对了,我真是要替姐姐‘谢谢’你了。”罢又结结实实给了一拳。
玄衣卫即刻将人猛地推出人墙,六个丰山寺的假和尚,无一例外。
詹关一见陈治等人被对方抛出,没了保护,赶紧叫停一波乱箭,生怕伤了这些“罪证”。他需要活口,需要撬开陈治的嘴巴,让他道出王府护卫军擅自出城的“事实”。
守城军兵稍一出现松懈,就给了祁时见等人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