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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援兵(一)(1/2)

    同样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了城中顺大道的石板路。

    这还是蒋慎言头一回独自驾马赶路,偏还要在纷乱嘈杂的人群中劈出条通道来,难上加难。没走出一半路程,已是紧张到满身大汗,攥紧缰绳的双手湿滑像浸了水。

    为免打滑,她把缰绳挽在腕上,不敢松开一寸,此时已经勒出深深淤痕。

    往常在马背上,若不是祁时见护她,便有玄衣卫。可此时他们皆被牢牢困在瓮城之中,与她一道决定生死的内城门相隔。别玄衣卫,就连何歧行,也没了通行的自由。

    那一方粉白木牌,就只能保她一人而已。

    詹关显然知道她受了祁时见的委托要去做什么,能看出他是拼了命想要拦阻的,但无奈那白牌代表了督院,他无权,也没有理由扣押蒋慎言。只能硬着头皮让手下开门放人。

    内城门的一道缝险些成了溃堤缺口。要不是城楼上的军兵用弓箭威慑,恐就连蒋慎言带着马匹都会被外面冲撞城门的暴乱人群所吞没,更别提冲出去了。

    城门口,站在浪尖上,头一位的地方,亲身感受到民怨民愤和那铺盖地的力量冲撞,蒋慎言慌了,本能让她险些翻下马背掉头就跑。她高举白牌,可大都目不识丁的百姓并不买账。在他们眼中,什么也比不过畅通无阻的城门重要。

    蒋慎言害怕强行突围会伤了无辜百姓,而她的犹疑成了人潮蠢蠢欲动的导火索。最终还是远处传来一声“轰隆”的倒塌声,才迫使她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的责任重大。

    女郎咬牙夹住马腹,一扯缰绳,马蹄登时飞起,带起尘泥,这方才从洪峰一样的人群中劈出条道路来。

    在她踏出几步后,厚重的内城门又一次“哐当”紧紧闭合起来。身后,再次传来躁动不安的撞门声。

    蒋慎言的心跳如雷,耳旁除了急促的“噗通噗通”和呼啸的风声,就再也听不见别的,甚至是她口中一路叫嚷“避让”的高喊。

    风像要把她整个人托起浮到空中再重重抛下一样,令她忐忑摇晃。

    余光中她瞥见右手边永乐坊上空的血红光亮,和空气中再也遮掩不住的焦灼气味,不禁咬着牙,又加快了催促马蹄的频率。

    顺大道笔直,她却行得崎岖坎坷。

    好不容易赶至横波桥,见得前方宏武坊中的行人与骚乱陡然变少,她心中正要松口气,就被突然冲出的人影马匹险些撞翻在地。

    蒋慎言骑术并不高明,甚至十分勉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勒住马头,重新控制了马匹。惊吓之余她气恼回头,却看到两张令人意外的脸庞。

    “牛大人?相孝廉?”

    蒋慎言匆忙环顾四周,发现只有他们,牛英范穿着一身隆重的朝服,身边却并无其余手下衙役跟随。此二饶来处亦有些奇怪,那边可不是知府衙门所在的方向,但此时情急,她一时无暇细究。

    对方也是跌跌撞撞,费劲半也难以驯服坐骑让马头乖乖回正,于是干脆放弃,跳了下来。

    “蒋师意欲何往啊?”牛英范看起来比她还着急。

    “去兴王府找人救火。”女郎的语速也极快,“在此处遇到大人真是太好了,永乐坊中走水,引百姓骚乱,正围攻城门,还请府尊大人速速派人前去相助,阻止火势蔓延!”

    “殿下呢?”牛英范并不一口答应,只追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殿下此时正在何处?”

    蒋慎言脸色沉了沉。“正济门外瓮城郑”

    牛英范立刻回望南方,惊讶道:“难道是被詹关给困住了?”

    他反应之快令女郎微微讶异。“府尊大人如何得知?”

    牛英范连忙道:“手下人给递了消息,给递了消息。”

    谎。

    蒋慎言识人极准,一眼就看出牛英范心虚,可对方没给她留任何仔细琢磨的时机,追着她问:“那殿下现在如何?可还好?”

    如何定义这个“好”字呢?

    蒋慎言犹豫着回了句“尚且安全”。

    “但眼下最紧要的是永乐坊情况不容乐观,怕是耽搁不起,还望大人及时派人援助。”

    牛英范的闪烁其词又一次毫不掩饰地挂在了脸上。“这个,本官知道。”

    蒋慎言立马意识到他这是在敷衍自己,待回头,绝不会派人驰援。于是女郎再三强调情况的危急。“大人请明察,此时风向不容乐观,火甲又回应不及,若火势乘风而起,任其发展下去,必然要殃及更多无辜之人,切不可有任何延误!”

    “唉,不是本官不想帮,是实在分身乏术。”牛英范见自己躲不过,又糊弄不得,只好吞吐道出,“衙门里本来就人手紧缺,大牢中又押了重犯,若这时调派差役,恐会有所疏漏,万一被那些歹毒贼人再钻空子,本官难辞其咎啊。”

    这话得倒也没错,可在蒋慎言看来,终究是逃避责任的借口。他曾愿意交出父亲蒋岳留下的那页重要残卷,一度让蒋慎言以为此人心中还有些良知,或是以前有所误解,如此一看,牛英范骨子里仍旧还是那个只知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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