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这是……”
李由愣了一下,茫然道:“看不懂……”
冯劫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边张良匆忙赶到廷尉署中,众人已经收拾东西准备歇息。
杨赤见到张良来了,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见过御史大夫!天色将暗,御史大夫怎得来了?”
张良一改往日的和善,沉着脸道:“将廷尉署所有的官吏都叫来!”
杨赤茫然道:“所有的吗?”
“所有的!”张良坚定重复了一遍。
杨赤看出张良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哪敢多说,立刻低声道:“按御史大夫吩咐,立刻召所有人来!”
旁边的小吏为难道:“有些昨夜当值的吏员……”
杨赤看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张良,沉声道:“没听到御史大夫的话?快去!”
“是是……”
小吏连忙去了。
半个时辰,张良坐在主位上一直没有说话,连杨赤询问的是否吃了饭都没有回答,杨赤也不敢再说什么,堂中寂静得落针可闻。
终于张良开口了:“人都齐了吗?”
杨赤抬头看去,堂中已经站满了官员,小吏更是挤到了院内,将院子堆得满满当当的。
“回御史大夫,都齐了。”
总不至于点名……
张良点了点头,起身沉声道:“诏令!”
众人连忙躬身行礼。
“幼泽逢遭大雪,黔首流离失所、冻饿而死者无数,朕不胜悲痛!然却有歹人借此诽谤朝廷、讥嘲于朕!此等大逆不道之人必要严厉惩处!着令,御史大夫张良总领此案,廷尉署所有人皆听御史大夫差遣,诸臣众吏务须用心办事!”
“臣、小人等遵命!”
杨赤总算明白了什么事,不就是一个谣言吗?
这咸阳城哪年不兴起七八首的民谣,隐喻中伤朝廷的不是没有,可你抓得过来吗?只要不是明着骂朝廷、骂皇帝的,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心中如是想着,嘴里可不敢这么说。
“御史大夫,此案从哪里查起?”
张良有条不紊地吩咐道:“第一,立刻派遣干吏前往幼泽周边,严查谣言出处,凡涉及者一律严惩!第二,所有人在咸阳明察暗访,一旦发现与此谣言有关的,立刻逮捕审讯,必须查出幕后之人!”
杨赤张了张嘴,还是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我等遵命!”
随即立刻转身将所有人的任务分派了一遍。
末了道:“你们都听到了!此事事关朝廷威严、陛下威名!谁要是查案不力,一并问罪!”
众人齐声道:“我等遵命!”
众人散去后,杨赤小心道:“御史大夫,臣有一事不明,可否请御史大夫解惑?”
张良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吧。”
杨赤沉吟道:“这谣言起于幼泽,御史大夫为什么认为主使之人在咸阳之中?”
“直觉。”
“直……直觉?”杨赤瞪大了眼睛。
合着整个廷尉署放下整个大秦浩如烟海的刑案,只为了你的直觉?
杨赤尴尬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人家是三公,又得了陛下的旨意,哪轮得到自己说话。
张良看向他:“你不问我怎么查?”
“啊?”杨赤不解道:“御史大夫不是说明察暗访吗?”
廷尉查案还是得力的,杨赤没想到张良会有此问。
张良收回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
“派人快马加鞭赶去南阳冶铁府,查是否有人窃取火药。”
“这跟南阳冶铁府有什么关系吗……”杨赤已经摸不着头脑了,幼泽距离南阳冶铁府将近五千里,这谣言是长了翅膀吗……
张良淡淡道:“你只管去做。”
“遵命……”
杨赤刚要转身,张良又道:“从今天起,直到抓住幕后之人,我就在廷尉署处理政事。”
“……下官这就命人收拾衙署……”
章台后殿。
“……大致就是如此。”
听完孟合的话,我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为什么要去南阳冶铁府?”
“臣不知……”
我看着跳动的膏烛蹙眉沉思了许久,烛火越来越近,直到我满眼都是橘红色。
我突然惊醒,沉声道:“你觉得韩信和这则谣言有关系吗?”
孟合怔住了。
“这……没有这种迹象,臣不敢妄言……”
我泄了气。
“就算有关系又能怎么样呢?现在除了坐等别无他法……”
我再次怀念起电话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