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贵妃和李淑妃就在一边坐着喝茶,三人焦灼等待。
勤政殿内,柔嘉大长公主看着弘正帝,没有说起自己入宫的目的,反而是问起了另一件事情。
“皇上,你可还记得,你小的时候,我和你另一位姑母时常入宫去看你?”
弘正帝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记忆中模糊出现了一个容貌秀美气质温柔的少女剪影。他点头道:“朕依稀记得,那是早逝的文姝大长公主,是父皇和姑母最小的妹妹。”
柔嘉大长公主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叹息着道:“难为你还记得,那时候我已经出嫁出宫,你文姝姑母还在宫里,我们姐妹见面不易。但是每回我入宫,她都会准备好我喜欢吃的东西,等着我去坐一坐。”
弘正帝记忆中的文姝大长公主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柔嘉大长公主说的这些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柔嘉大长公主擦了擦眼泪,继续道:“那时候每每我入了宫,文姝都会跟我说你。说先太后对你严厉,每每读书到深夜,总是缠着我去看你。她去看你,先太后怕打扰你学习,三次里也只能见一次。只有我去了,先太后不好阻拦。”
还有这些事情?弘正帝心里动容,他只记得当初母后管教自己严厉,却不记得还有这样一位姑母时刻惦记着自己。
但是文姝大长公主早逝,出嫁不过三年就离开了人世。那个时候他的年纪小,这些年也渐渐地淡忘了这些事情。今日要不是柔嘉大长公主提起,只怕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
柔嘉大长公主叹息着再次开口:“可是文姝的命不好,所托非人,早早地就离世了。”
弘正帝心里猛地一跳,急忙追问道:“所托非人?姑母,文姝姑母到底是怎么离世的?”
柔嘉大长公主看着他满眼急切,知道他是真的想知道,心里也是一暖。
她声音清淡,缓缓的说起了那一件陈年往事。
文姝公主长到十六岁的时候,已经出落得十分出挑,她又是受到皇帝宠爱的最小的妹妹,满京城的世家公子无不想娶公主过门。
但是公主单纯率真,先帝的想法和如今的弘正帝几乎是如出一辙,觉得驸马太过出挑了,以后公主会管不住驸马。先帝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将几乎满京城的适龄的年轻俊杰们挑了个遍,最终选定了一个他觉得敦厚可靠的驸马。驸马出身高贵,但是在遍地权贵的京城,着实不算太好,家境也普通。
先帝为公主准备了许多嫁妆,将公主风风光光的嫁了出去,想着这样公主在婆家绝对不会受半分委屈。
柔嘉大长公主说到这里,眼泪再次滚落下来,她哽咽着道:“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文姝的驸马看着良善敦厚,实则内藏奸邪。成婚不过一年的时间,他数次逼迫文姝去向先帝为他请官,文姝不去,他就敢挥拳。文姝怕先帝担忧,这些话都不敢和先帝说。先帝为了妹妹,屡次擢升驸马官职,谁知竟让驸马骄纵起来,越发不把文姝放在眼里,不仅不让文姝出去,后来更是纳了一院子的美妾,生生把文姝气的腹中的孩儿都掉了。”
弘正帝双拳握紧,气的牙齿都咯咯响,他一字一句问道:“后来呢?”
“后来文姝毁了身子,成婚三年就去了。文姝的贴身宫女冒死逃出公主府,入宫向先帝说了驸马的种种行迹。先帝大怒,下令将驸马抄家流放,驸马后来死在了流放的路上。但是又有什么用?文姝再也回不来了。”
柔嘉大长公主说到这里,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
弘正帝也是沉默无言,他想到了前段时间发生的赐婚事情,他何尝不是犯了和父皇一样的错误,险些让宁儿嫁到了李家去。李家的情况,他后来也让人去打探了,韦氏是个十分难缠的粗鄙妇人,而李观棋则是心思深沉,难以捉摸。
但从贵妃斥责了他,他便整日关在屋子,或者出去醉酒,就可以看出此人心性不佳,不堪为配。
弘正帝一阵后怕,好在,他没有毁了宁儿。
柔嘉大长公主看着弘正帝,继续道:“我今日来,就是想和皇上说,皇上,你是至高无上的,任何人在你的面前都是卑躬屈膝。但是大恒的公主不是,这世道对女子要求颇多,就算是贵为公主皇后,也不过是出嫁从夫。若是遇人不淑,这一辈子几乎就算是毁了。我想请求皇上,为宁儿这孩子挑选驸马时,能够更多的选择,而不是一味要求敦厚老实。生得好,不代表花心。”
弘正帝看着大长公主,知道她算是说到了今日的重点上。
“姑母是觉得自家的孙儿好?”
柔嘉大长公主摇了摇头:“那是我家的孩子,就算是不好,我也觉得是好的。我不想和皇上推荐自家的孙儿,到底这孩子好不好,我想请皇上自己来判断。不如皇上为公主举办选驸马大赛,至于设置什么赛项,皇上自己斟酌,我不干涉。若是我家那不成器的孙子能够入选,我想请皇上能够一视同仁,公平的对待他。”
这话新奇,弘正帝顿时在心中思索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