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种善忘的东西，但唯独生命中所有的第一次是例外，对于岳东而言，鸵鸟肉案中唐运亮跟老狗的恶，是岳东以前闻所未闻的，把人肉当成鸵鸟肉售卖，人命在他们的眼中，仅仅就是几百块钱的价值。
再次看到这幅画面时，岳东的心中依旧久久难以平复下来。
如果再碰到这两个畜生都不如的东西，自己该怎么做出选择？
见岳东沉吟不语，幻境中的声音再度响起。
“以恶制恶、以暴制暴，是对还是错？你对唐运亮、老狗使用如此恶毒的玄门手段，你与他们何异？”
“你的做法，一样有伤天和，你可曾后悔过，如果给你再次选择的机会，你是选择将他们交给法律去惩治，还是一样会选择出手。”
“对了，忘记告诉你，你每一次使用禁法，都会折损你身边人的命数，你后悔吗？”
对于幻境前面的问题，岳东嘴角都已扬起，当最后一个问题询问出来的时候，岳东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
如果折损身边人的命数，那这身边人是不是也包含自己的父母、爱人以及朋友？
若真是如此，自己还能下得去手吗？
岳东的心乱了！
如果让他牺牲自己身边的人去成全所谓的大义，岳东肯定做不到，对他而言，如果连身边的人都守护不好的话，那还有什么意义？
“你不敢回答，难道你怕了？怕了也没关系，你可以再做出一次选择！”
幻境中的话音刚落，岳东似笑非笑的抬头。
不自见，故明；
这句话的意思吧大概就是不炫耀自己有多大能耐，反而让自己很突出。
难不成是在劝诫自己不要觉得自己很厉害，就随便动手？？？还是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岳东再次看向山洞中的画面，唐运亮跟老狗在一刀刀切开被害人厉波大腿上的肉，每一刀，都会带走一片血肉，厉波从最初的惨嚎，到后面哑然无声，出气多、进气少……
哪怕岳东已经经历过一次，再见这种惨景时，他一样压制不住心中的戾气。
去踏马的不自见故明！
岳东猛然抬起眸子，内心变得坚毅起来。
他冷声道：“这种畜生不如的东西，再来一万次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出手，至于会损害我身边人的命数，那就证明这老天无眼，若是如此，那要这老天何用！”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岳东感觉自己的识海一阵翻涌，随后，识海似乎被凝练了一番，很多不可见的隐患也在同一时间被修复。
幻境缓缓消散，诸葛武侯的身影再度出现在岳东的身前。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个你！”
岳东如同跟老友聊天一般，开口道：“既然知道，何必故弄这些玄虚。”
“我可没那个闲情弄这个，这是别人留下来的，这一关算你过了，好处你也拿到了，下一关见。”
“等等！”
在诸葛孔明的虚影要消失时，岳东突然叫住了他。
“道友还有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八卦一下？”
“八卦一下？道友是要跟我讨论八卦阵？”
呃！！！
忘记了他就是个古人，就算再怎么妖孽，也不可能算到未来的网络流行语。
“就是探讨一下你的心路历程。”
诸葛孔明的虚影似乎有些意外，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岳东，突然笑出声来。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以前是以前，他是他，我就想问问，丞相你对不自见，故明这几个字是怎么理解的？”
听到岳东这话，诸葛孔明沉默了。
他看了看岳东，又看了看自己，最终失声大笑。
“我还以为你变了，没想到你还是以前那般毒舌，你这是在笑我明明汉王朝气数已尽，而我这诸葛村夫狂妄自大卖弄自己的能力，想为大汉再续气数，是否？”
“是也不是，我只是单纯的觉得我们两个半斤八两，面临的选择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道理。”
“你觉得道家是无为，还是随心？”
诸葛孔明反问岳东。
岳东摊手道：“无为而为，对我而言，自是随心。”
“那你问问我的不是屁话吗？”
此话一出，岳东啧啧摇头，想不到鼎鼎有名的丞相大人也会爆粗口，不对，他当年可是舌战群儒、骂死过王朗的。
若论斗嘴，这哥们可是一等一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诸葛孔明怼完岳东，留给他一个眼神后便消失在了原地。
与此同时，岳东的心神也从第一口井中回归到了本体。
神识回体之后，岳东感觉有些疲惫，明明只是简单的一问一答，却比跟人大战过一场后还要耗费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