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懿呵呵一笑,回头看了看厢房的位置,缓缓说道:“小太医,你不明白本王的意思,只要你能够将本王手下的人都毫发无伤的送离皇宫的话,本王可以将本王的项上人头赠于你!”
看着朱厚懿那一脸上的笑容,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意思,甚至对苏玄来说,是那种好像托付了所有后事之后的松弛感,还有那种解脱的感觉,苏玄睁大着眼睛,完全不清楚自己从刚才开始哪句话能够让朱厚懿有了如此的情绪。
“怎么?看你的样子,小太医,你很吃惊啊!”
苏玄调整着自己的情绪,暗自一笑,淡然说道:“对于王爷如此的坦白,小人自然是很震惊的,虽然不知道王爷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心事,不过肯定也是王爷自己的秘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就只有一点点话语上的交情罢了,王爷您已经有了这种考虑,算是对小人很信任了。”
“无妨……”王爷兀自叹了一口气,瞳孔中尽是回忆,缩在袖兜中的手,不断摩挲着铁片上的朱字。
“在先帝走之前,先帝也跟本王大概说起过这个事情……”朱厚懿的手指关节叩击着旁边的那个书简,接着说道:“现在看来,先帝也觉得太过于荒谬了……所以也只跟本王一人说过。”
苏玄其实第一次看到书简中所记载的内容,也同样是跟询王朱厚懿一样的感觉,但因为苏玄自己确实是经历过古帝传承的事情,所以即使觉得惊异,但是也不会觉得根本就不会发生,再结合他一晚上所翻阅的书籍中,零星整理出来的信息,虽然不算是证明事情最有力的证据,却也能够说明一些情况。
而这些东西,往往就需要长远的眼光的人,才能看得清楚,毫无疑问,苏玄因为有着古帝之躯的传承,经历过相似的事情,所以有着这种眼光,而询王朱厚懿有着先帝的话语警告,虽然不是太过于相信书简中存在的事情,但心中也是抱有疑虑的。
“先帝只跟王爷一人说过而已吗?王爷您是怎么知道的?”
朱厚懿徐徐翻开书简,缓缓说道:“因为这本书,就是先帝的笔迹,如果先帝真的告诉了其他人,这本书他不会亲自写的,想必是为了让谁看到,所以才会有这本书的存在,整本书都是他的笔迹!”
苏玄忽然想起来,在一些其他的书籍中,是一种客观者的身份,阐述过先帝在仙去之前的状态,趁着这个时机,苏玄也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秘密,在真正接触到那个层面之前,能够多了解一点信息,就多了解一点是最好的。
“王爷,小人有一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苏玄此时的姿态倒是摆低了,毕竟在这种事情上,苏玄不算是那个时代的亲身经历者,朱厚懿还是比较有话语权的。
“小太医,在你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不是什么当问的事情了,而是本王回答不回答的问题。”
苏玄有些尴尬,但还是将自己想问的话问出了口。
“先帝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已经睹物思人的情况下,朱厚懿的情感,苏玄就算是想要知道真相,但也要在用词上仔细考量。
“因为什么死的是吗?”朱厚懿倒是没有什么忌讳,平淡的说出了那个字,脸色寻常,也没有排斥,苏玄兀自一笑,尴尬说道:“是小人太过于小看王爷的气度了。”
“无事,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多说几个字,少说几个字,也并不会影响以前发生事情的结果。”
苏玄点点头,对于询王朱厚懿说的话,很是承认。
“其实关于先帝仙去前一两年的事情,能够留存下来的纸质东西简直少的可怜,这实在是很奇怪。”苏玄几乎是一晚上翻了不知道多少的书籍,里面有史官的记载,有早朝的书简,也有先帝亲自签字的笔录,可是关于先帝的日常生活的东西,却还是少得可怜。
甚至来说,关于早朝的事情,一些公务,先帝好像都处理的很少,也没有沉浸于后宫的那种淫靡皇帝的作风,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情也没有出现过,可就是这样,苏玄才觉得奇怪,明明出现的次数这么多,但记载的书简却很少。
“按道理来说,一个王朝的皇帝,几乎整个皇宫里面都是围绕着皇帝转的,怎么会留下这么少的笔墨呢?”
朱厚懿听着苏玄像是自述的讲解,不禁鼓起了掌,双手裸露在寒风中,掌声随着响起,苏玄看着那一双历经了风霜的手,完全不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爷手掌,上面骨节上遍布着老茧,甚至虎口上还有不少的伤痕,显然就是在战场上,常年握着刀柄,同敌人争斗时候的所落下的伤痕。
苏玄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自己之前觉得,朱厚懿就是冲着那个龙椅,以及朱芷芮头上那顶十九条黄金流苏的冠冕的‘白帽子’而已,但现在看来,如此有着一种血性和气魄的男子,怎么会眼界如此短浅?只能够看见一个王位呢?
“小太医,你比本王所预料的还要知道的多的多,你到底是什么人?”
询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