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麒麟很着急,觉得此事一日也等不得,若非易倾心还在长公主府,他是决计不会允易布衣延这两日出发的。
哥哥要远行,易倾心这个做妹妹的当然要去送一程,虽然心里百十个不乐意。
“傻丫头,看把你气的。”易布衣轻笑道,“你送了我再去送远尘也不迟。”
易倾心心思被拆穿,脸上有些挂不住,轻斥道:“哪有的事?你莫乱讲。”
想着三哥走后,诺大的都城再无她的依靠,鼻中不由一酸,又想起梅远尘今日远行,昨夜却未去找自己辞别,心中委屈更甚了,一时忍不住,眼泪絮絮落下。
“倾心,莫哭!”易布衣忙抓住袖口去给她擦泪,一边柔声安慰道:“远尘与长公主的婚事那是早前便定下来的,你也知晓。眼下长公主病倒昏迷,这正是你出挑的好机宜。你住在府上,平日里多去长公主榻前顾看照料,皇上自会记住咱的好。日后你和远尘的事,还需他们成全才行。”
易布衣说出了爷爷的盘算。
听哥哥这般说道,易倾心脸色绯红,轻轻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甚么。
“昨日远尘领我在府中走动,期间我跟他说了。”易布衣低声道。
易倾心忙抬起头,问道:“说了甚么?”
“说你待他一片真情,叫他万不可负你。”易布衣看了看周遭,确定四下无人再悄悄说了出来。
“噗!”易倾心惊得几乎要吐出老血,嗔骂道,“混蛋哥哥,乱讲甚么!”
说完,抬腿就要踢过去。
易布衣早有防备,哈哈一笑纵身跃上马背,“咔哒咔哒”快步远去。
待一人一骑消失在转角处,易倾心伸出绣帕擦干眼泪,嘴里细细念道:“三哥,谢谢你!”
见梅远尘、云晓漾二人缓步行到石亭坐下,紫藤尴尬地矗在原地。
想凑过去,又明显不合时宜。
守在这里,心里又极不情愿。
“小的可真难做,偷偷摸摸见不得光。”小丫头不由得在心里苦笑自嘲一声。
“云儿,昨夜非是我不去找你辞别,实是承炫他太烦人,拉着我说话到半夜,赶也赶不走。”甫一坐下,梅远尘便解释开来。
“我又没生你气。”云晓漾把头转向一边来掩饰自己的笑,轻声回道:“哪有你这样说皇上的。”
看得出,她应该是真的不生气。
其实素心宫的内功本就有克制欲念之效,寻常日里,云晓漾历来是清心寡欲的性子,若非与梅远尘朝夕相处生出了情愫,她可没有那许多喜怒哀乐。
“云儿,你不气我就好。”梅远尘偷偷握住她一双纤纤素手,柔声道,“我担心了一整夜。”
二人千言万语,将语未语,气氛正酝酿旖旎,一个人咋咋呼呼出现了。
“远尘,我来了!”
夏承炫边跑边叫,浑没有半点一国主君的样子。
仔细一看,他双手还捧着一个条形窄盒,难怪走路姿势那般怪异。
“你不是在上早朝么?”梅远尘没好气道,“怎就赶来了?”
他心里的声音却是:不好好上你的早朝,怎又跑来坏我的事?
刚刚是余怒未消,这会儿是再添新怨。
“嘿,一群官老爷,讲话稀稀拉拉的,我可不惯着。”夏承炫一脸骄傲道,“我自创了瑞临皇帝理政法,也叫政务清单追踪法。按照既定的治国经略,将具体的事项列成单子,谁来主理何时完成,定期拿出来议一议。中间再有甚么事,额外拟个单子就是。如此,事不遗漏,也不拖延,不挺好么?何必等他们慢慢吞吞,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地奏报。”
梅远尘点了点头,赞了一句:“法子自是极好。”
就事论事,以这个方法理政,的确事半功倍。只要皇帝的脑子清醒,朝中大臣就都不会,也都不敢糊涂。
“接着!”夏承炫突然将手中木盒丢过去,“一路抱过来,累死了!”
他的语气中分明有种如释重负的意思。
“甚么?”梅远尘有些不解。
“自己打开看!是个好东西。”
梅远尘把木盒放到亭内石桌上,按了按中间闭合处的机括,“咔”,盒盖应声弹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把银色偏灰的长剑。
“给你的。”夏承炫行过来道,“你拔出来试一试。”
大华皇帝口中的“好东西”能差到哪里去,仅从剑鞘、剑柄已能隐隐看出它的不凡。梅远尘拿起剑,粗略一把玩,道:“剑身四尺三寸,重十二斤十二两。”
又旋了几圈,骤然拔剑出鞘,一片冷光掠过,吟鸣之音钻耳袭来,他捧剑端详,一眼便看到了剑身靠近柄把处的那个“夏”字。
“此剑有名罢?它是甚么来历?”梅远尘看向夏承炫,正色问道。
其实他心里已有答案,只是并不那么确切。
“一把剑而已,管它甚么来历,拿去使便是。下次遇到用磁环那坏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