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承漪和梅远尘的姻亲传开后,小妮子不知暗暗窃喜了多少回,能一生陪在夏、梅二人身边,她是千肯万肯,可谓做梦都想。
“我怎不能做?”紫藤一脸的挑衅意味,娇笑道,“公主都是我伺候的,你是她未来夫君,这些事我不做,让谁来做?”梅远尘还想再说些“我自己来便行”甚么的,话尚未出口已被紫藤的一句,“你忘了,上次昏迷了一个多月,也是我和公主贴身照料。”
虢山之上,梅远尘得知父母死讯后,不自抑地嘶声长啸扯断了体内诸多脉络,足足昏迷了四十六日,期间正是夏承漪和紫藤日夜守护,悉心照料,给他换药、净身,按抚、揉压,配合云晓漾的治疗。
说起这一桩,梅远尘也就识趣地闭上了嘴,任凭她卷着热棉巾在自己脸上、脖颈擦拭。
还待要说甚,自己甚么地方人家也都看过、摸过,多讲便是矫情。
盥洗既毕,苑外竟有客人拜门,却是芮图延、芮意霖叔侄到了。
这俩,一个是皇后的亲舅舅,一个是皇后的弟弟,倒浑没有权宦外戚的做派,一人一边拉着梅远尘到客堂落座,不一会儿便叽叽喳喳说起各自对当下朝局、政事的看法,还非要梅远尘点评一二。他们眼下虽还未在朝堂任职,却也清楚,一旦时机成熟,必会被夏承炫委以重任,研习行政理治之法刻不容缓。
芮图贤不止数次叮嘱二人,凡事多向梅家那娃子学,多跟他亲近。
好容易论完时局、时政,芮意霖又央着梅远尘细说他近几月行走江湖遇着的趣事,嘀嘀咕咕间,三人又聊了小半个时辰。
总算紫藤机灵,适时送来早膳,才将这对叔侄“赶跑”。
“公子,他们可算回了,你吃些早食,一会儿便出府罢,虢山顶上冷着呢,你早去早回。”前两次回都城,梅远尘皆是次日便去了真武观,紫藤知他尊师重道,若非芮家这两人拖着,怕是早就上山了。
梅远尘提眉朝她望去,疑道:“咦,你怎知我今日要上虢山?”
紫藤只笑了笑,并不回话。
见她笑而不语,梅远尘也再不多问,只是心想,从不知这丫头儿的心思竟细腻如此。
都城地势平坦,风来无阻,是以,冬日里还是颇为清冷的。虢山乃都城少数凸起地势,所承之风吹更甚于他处,自然也就格外的阴寒。不过梅远尘修习内功的时日匪短,造诣更是当世顶尖,自不畏惧山风的蚀体之寒了。
小径一路无人,他也就无甚顾虑,踩着斗转斜步二十三拾级而上。
“斗转斜步二十三的前十九弄倒并不算难,我修习两年已能贯通。不想这登极四弄却是纷繁复杂,一年多也只就会了第一弄。”
数千阶梯在寻常人行来,少说也要一两个时辰,然,梅远尘的这门绝世轻功早臻“魅境”,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仙人峰顶。
才进观门,正见师父青玄道人在道场之上,御剑狂舞,使的正是真武观的镇派武学——真武剑法。湛明、湛为等数百老少道士围成了好大一圈,尽皆睁大眼睛死死看向圈中。青玄性子懒散,并不常教弟子们道法武功,似这等广播武技的机会,近二三十年里也没几次。
梅远尘凑在其间,仔细观摩。
“接剑。”
正瞧得起劲,却见师父骤然掷剑过来,显是要自己显示一番。
梅远尘不及多想,跃出人群凌空斜身抓住剑柄,将自己所悟的真武剑法从头使来。
长剑在他手中时而如虬龙,时而似电蛇,光影交错间鸣音不绝,剑芒抖盛不衰,其势竟并不比青玄逊色多少,赢得一众同门热烈喝彩。
湛明、湛为对视一眼,均想:“小师弟武功进益竟如此神速,倘使若州武校之时能有眼下的修为,施隐衡如何能讨得便宜?”
武道一途,大成者所倚有四:一天资、二勤勉、三师道、四战悟,四者缺一不可。
论天资,其资质之高,连当世第一人青玄都惊叹不已。
而梅家上下几乎被人屠戮殆尽,血仇藏于心间,他日常修习亦不可谓不勤。
学从青玄,得他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师道之佳谁能匹敌?
其成武学大家所缺者,除“战悟”无他矣。
满打满算,梅远尘经历的大战不过六七场,虽说场场惊险,毕竟差在次数寡少。然,历经弘石湾及街角之战,其战悟提升良多,是以武功得此精进。
见梅远尘三千八百六十四招真武剑法使完,场上数百道士皆一脸的意犹未尽。
“师叔他老人家的剑法有此境界就算了,想不到小师弟年不足二十,竟似也已尽得真武剑法精髓,实在... ...实在叹为观止!”银发白须的湛觉老道士咂巴着老嘴,望着离场而去的青玄和梅远尘叹道。
天资为天堑,人力不可违。梅远尘时下的武学境界,或许他们穷其一生也难以到达。
一老一少走出人群,径直往青玄的小院行去。
梅远尘甫一落座,便听师父问起:“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