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早起的郑庭微微皱起眉头。
片刻,他睁开眼,厚重的窗帘遮住外光,仅剩中间一条半阖的缝隙,挤进一点暗蓝色的光。
祥和的清晨,朦胧的房间。
他转过头,慵懒地枕上双手,凝望由国内着名艺术家亲手绘制的天顶画。
轻盈的体态,缥缈的纱裙,细腻的笔触和流畅的线条将敦煌飞天的美好形象展现得栩栩如生。
如此极致艺术的画作,让每日起床、入睡都变成一种享受。
平躺在床,预备开启全新一天的郑庭察觉出一丝古怪。
幽暗的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卧房,为什么他感觉有人正在看着他。
意识到怪异的瞬间,他平稳的心脏随着恐惧提到嗓子眼。
他咽了咽干涩的喉咙,翻身去摸夜灯开关。
咔哒。
金黄色的光照亮半个房间,郑庭摸起床柜上的眼镜带上,转身一看。
床尾凳对面的红木矮柜上坐着一个体格健壮的陌生男人。
意识到郑庭终于发现自己,男人抬起头,鸭舌帽檐下,一双狭长的眼睛闪出冷冽的光。
惊恐的冷汗瞬间打湿郑庭的睡衣,他张了张嘴,冒出嘶哑的声音。
“你是谁?”
同时,他悄悄伸手摸向床沿的报警按钮。
男人无视他的自作聪明,举枪瞄准他的脑袋。
漆黑的枪口犹如夺命的妖兽狰狞地望着势在必得的猎物。
砰!
举枪即扣下扳机,子弹悄声划破空气,稳准刺入郑庭的眉心。
————————
早上七点。
关掉catharina的视频,熬了大夜的白计安和栗山凉从书房出来,一左一右,分别去主卧、客房把两个白天上班的牛马从被窝里拎出来。
结果这一拎,连拉带拽的足足拎了半个小时。
好不容易把两人推进浴室洗脸刷牙,结果迷迷糊糊的贺威和聂开宇一看对方的脸,顿时不干了。
不用贺威推,聂开宇自己抓起一套一次性牙具跟着准备早餐的栗山凉去楼下,体验一把从未有过的厨房洗漱。
摆好吐司煎蛋,栗山凉手拿毛巾,侧身靠在玻璃门框,望着时间紧迫,走投无路只能用洗碗槽洗头的聂开宇,吐槽:“你干脆坐里面洗个澡再出来。”
反正水温随便调节。
聂开宇没吭声,他捋了捋头发,转身对栗山凉弯下腰。
栗山凉看着送到他眼前的湿发,是要他帮他擦吗?
栗山凉抿了抿嘴,把毛巾搭在他的头顶轻轻揉搓。
“好了。”
聂开宇抬起头,对准他的唇就是深情一吻。
“谢谢。”
栗山凉脸蛋顿时热气蒸腾,他害羞地别开脸,抵着聂开宇的胸膛保持安全距离。
“去吃饭。”
楼梯间脚步声渐近,聂开宇站直身,对栗山凉说:“不要乱跑,不要自己回家,下班我会立刻来找你。”
“刚刚起床的时候你已经说过一次了。”他也答应了。
“再说一次。”
栗山凉看着聂开宇,他的眼眸中泛起的都是不安。
栗山凉撇撇嘴:“知道了,和个絮叨的老妈子似的。”
从两人日常斗嘴到如今栗山凉单方面制裁聂开宇,贺威和白计安同步吃着早餐,早就见怪不怪了。
随着黑色越野和白色沃尔沃顺利驶离事务所,白计安和栗山凉精疲力尽地对视一眼。
用熬了一夜之后的体力叫他们俩起床上班,简直和打仗没有区别。
在白计安钻进他留下的被窝补眠的时候,贺威已经把车开进市局停车场。
甩上车门,他就听到楼上的三队办公室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
贺威疑惑地走进主楼,兜里的手机同时响了。
看着来电显示是韩阳,贺威边上楼边把手机附在耳边。
“老大,你在哪?”
话毕,贺威三步并上两步到三楼,说道:“回头。”
他挂掉电话,三队办公室大门一开,里面同时冒出五个脑袋。
看着莫名出现的吕浩然和黄玉卿,贺威严肃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
吕浩然挺着圆滚滚的肚子,向一旁有些害羞的黄玉卿勾了勾手。
两人并列站在贺威面前,忽然抬手来个标准的敬礼。
“贺队,请多多关照!”
“什么?”
贺威懵了。
多多关照是什么意思?
他没听说燕海臻不行了,前几天探病的时候还说快出院了。
再说,就算一队队长回不来,上面顶天换人,也不至于把一队打散分给他们呀。
“你们说话能不能说重点!”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