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里面只有斐辰一个人。
商思文瞧着陈泽洋的工位,随口一问:“人呢?”
早上还在。
斐辰抿了一口刚沏开的乌龙茶,淡道:“贺威找。”
天杀的,她怎么忘了这茬。
商思文偷偷斜睨面无表情的韩阳,恨不得在自己的快嘴上拍两下。
“怎么样?”斐辰道,“黄旭怎么说?”
商思文遗憾地摇摇头:“五年前,他13岁就离开了黄余有。自那之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联系过,别说黄余有为什么会出去打工,他连他出去打工这件事都不知道。”
想起刚刚,黄旭拉着她东问一句西探一句的模样,她都搞不清,到底是谁在给谁提供线索。
“果然。”斐辰叹道,“亲儿子还没有村长知道的多。不过,有一件事你问没问?”
“什么?”
“黄旭13岁离家出走,这五年间他是怎么养活自己的?打工的地方在哪?招童工,必须得上门说道说道。”
斐辰的话一点问题没有,但商思文却纠结起来。
按照黄旭的说法,收留他的饭店老板是因为可怜他孤苦伶仃,才会把他留在店里帮忙。
招童工的确违法,但如果没有饭店老板,五年,13岁就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飘荡的黄旭,结局又会如何。
“那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商思文扭头看着说话的韩阳,他目视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飞舞。
“是啊。”商思文点点头。
违法就是违法,处罚或许可以灵活,但事实不能改变。
“行了,思想跑偏了。”
斐辰起身,拿起他前天去嘉兰村调查后整理完整的资料,对商思文和韩阳勾了勾手。
“跟我走。”
两人立刻放下手上的工作,一路跟着斐辰向走廊尽头走。
那里的目的地只有一个,贺威的办公室。
斐辰站在门口,里面传出恰到好处的说话声。
他抬手叩门,片刻,贺威应门的声音非常清楚。
推开门,贺威坐在正位,陈泽洋和邵凌云按照他的指示从他的面前退到沙发上坐好。
斐辰目不斜视地走上来,连同韩阳手上的文件一并递上来交给贺威。
贺威单手捧着文件一目十行。
半晌,他将两个夹子合上,背靠椅背道:“调查到现在,什么想法?”
斐辰扭头,毫不留情地把问题直接抛给身后打酱油、走过场的韩文组合。
“说说吧,什么想法?”
商思文惊得瞪圆了双眼。
什么鬼?
来之前,副队也没说过要临时考试呀!!
“怎么了?”贺威不悦地皱起眉头,“嘉兰村去了,村长见了,黄旭问了,回来一点想法都没有。”
“……不是。”
商思文绞尽脑汁,但脑子里能想到的全部是黄旭做童工的事!
她总不能因为交不上作业,就把店老板拉出来万箭穿心吧……罪不至此,罪不至此。
焦急时,韩阳平静地开口:“村长曾说,黄余有坚定称他进城之后有着落。但村长和村民们讲,黄余有在出门打工前,从来没有离开过嘉兰村。”
“所以,你怀疑什么?”
“有着落证明黄余有决定出门打工的事不是突发奇想。回想赵丰的网友「洛小狗」,他也曾说,赵丰曾经和他说十分后悔遇上一个人。我猜测,同在民心区的嘉兰村村民黄余有和安心村村民赵丰,介绍他们两个人去打工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贺威点点头,反问:“怎么解释村长说,黄余有曾说他进城是投奔老朋友的事?”
“不是朋友!”商思文笃定。
“理由。”
“因为黄旭说他父亲除去同村人之外没有和任何陌生人说过话。如果真是老朋友,那为什么黄旭不知情?十三年未见,严格上说,也算不上朋友了。”
“严格上说。”贺威重复商思文的用词,评道:“你的推测有一定存在的几率,但同时,漏洞也很大。黄旭的证词只能说明他记事之后不到10年的时间里,黄余有的身边没有出现过生活在嘉兰村外的朋友。可截止到今年,黄余有已经52岁了。”
话毕,贺威沉默地垂下眼,他盯着湛蓝色的文件夹,反复咀嚼黄余有和村长说的那句「进城有着落」的话。
忽然,他扭头看向斐辰,叫他现场还原村长说起黄余有的表情、语气和肢体动作。
坚定不移的语气,十头牛拉不回的决意……贺威越看越熟悉。
民心区一共有三个村落。
分别是经济条件相对好、但位置过于偏僻、GpS无法搜索、赵丰和赵大庆的老家,安心村;
路况不好,经济一般,民风不错,有一户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