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发现蝴蝶忍居然对着他微微一笑时,背上的汗毛都要炸起来了。
正在旁边用骨刺钉木板的白微微一愣:“你怎么了?”
“那,那边。”
白顺着竹取铁作的视线看过去,立刻发现了蝴蝶忍的所在。
“走吧,”他辨认出蝴蝶忍的口型后,立刻拍了铁作一下,“忍小姐叫我把你也带过去。”
“……”
没有办法,白虽然问心无愧,可是翘班的竹取铁作只能硬着头皮从架子上跳下来,如临大敌地朝那个看起来没有半点危险的小姑娘走去,脑子里时不时浮现出早上鬼灯水月训练之后噤若寒蝉的模样。
走近蝴蝶忍后,白还没有来得及问好,竹取铁作就已经做贼心虚地把同伙供了出来:“是石作让我们翘班出来的!他说他找遍了基地都没看到你,你今天肯定不在,所以不会看着我们……”
他声音越说越小,蝴蝶忍却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啊,我知道了。”
她顿了顿:“这样,你去把他们两个也叫来,我先和白说一会话。”
“好。”本着三个人可以平分惩罚的幻想,竹取铁作一溜烟地去找自己的两个兄弟了。
“已经快到傍晚了。”
蝴蝶忍瞅了一眼白汗淋淋的衣服,有些打趣地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桃地再不斩今晚要来,会好好收拾一下呢。”
“啊,这个……”
白脸上微微一红,“我正打算去清洗一下身体,然后换身衣服。”
“这样啊。”
蝴蝶忍把食指按在下唇上,一幅八卦的表情,“以前能让我特地这么做的,只有去每年去浅草寺上香的时候而已。看来这个再不斩,对白来说,真得很重要啊……”
“嗯,再不斩大人对我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了。”
“是吗?”
蝴蝶忍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不过白,你觉得,因为一个人对我们而言,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所以就要无时无刻地留在他身边吗?”
“诶?”白忽然发愣,不是太明白蝴蝶忍的意思。
“你看,对很多人而言,父母就是他们最重要的人。可等到他们长大成人,离开父母独立拼搏,而不是继续活在他们的保护之下,反而更能证明这个人的父母,将其培育成了一个能够独自在世界上立足的人。反之,要是孩子长大了还是个离了父母什么事情都做不到,那才真正让人困扰吧……”
蝴蝶忍顿了顿,“你说,再不斩对你,是否也有父母对孩子那样的期望呢?”
“这个,应该不太一样吧。”
白的神情说不上难过,但却显得有些纠结和迷惑:“再不斩大人说过,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件趁手的工具。我也一直以此为目标努力着,可始终都达不到他的要求……”
“这样吗?可是以我的经验来看,要是工具出了问题——比如手里的针头折断了,或是手术刀变钝了,那应该尽快换一个满意的才对。”
蝴蝶忍一句话说得白神色有些紧张,“可他明明对你这个工具不满意,还把你留在身边这么多年,你觉得这像是对工具的方式吗?况且,就算他对你的态度,是对待工具的态度,可你对他的感情,又是工具对于主人的感情吗?”
白呆愣地望着她,脸上一片茫然。
“忍小姐,究竟……想说什么呢?”
蝴蝶忍迎着白充满迷惑的视线,长长地叹了口气:“简而言之,我希望你可以跟我们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其实不用我说,你应该也想过的对吧……”
“我对再不斩大人有过承诺。”
白为难地看向地面,“抱歉,如果再不斩大人希望我回去跟随他的话,我……”
“你不要紧张,我只是问你——离开这里和回到再不斩身边,你更希望哪一个变成现实?”
“我……”白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晕眩,几乎想要哭出来,“我不知道。对不起,忍小姐,我实在是说不上……”
“嗯,没关系,说不出来才正常。”
蝴蝶忍毫不意外地点了点头,“人的道德感和原则会压制自己内心真正想要的东西,这也是为什么许多人明明过着人人都赞许的生活,却根本感觉不到快乐。”
接着,她话音一转,“不过,我却有一个办法,可以弄清楚自己心底真正的想法,你想知道怎么做吗?”
“其实很简单,据说是欧洲那边的精神科医生开发的一种催眠技巧……”
蝴蝶忍压根没有等白回答,就自顾自演示了起来,甚至没有解释什么是欧洲。
“像我这样,双手在腹部之前掌心相对,同时想象双手之间,有一个由空气组成的球……
“与此同时,你要默念自己打算去做的一件事。比如,‘我想要学医’、‘我想要学医、‘我想要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