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十,新生将至。
林幼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再睁眼时,伤口已经不痛了。
屋外簌簌白雪落下,她的眼前,是从未见过的场景。
瓦砾屋顶、稻草柴堆、窑式旧炕……这一切都表明了一件事,链接成功。
她穿越了。
生者的记忆涌入脑海,她意识到她穿越到了一个叫做林经年的人身上。
与其是穿越,不如是附身。
因为只是意识类似身后灵般附着于生者之上,意识并无控制身体和思想的直权。
她像个打了麻药的病人,躺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
她像个做了噩梦的旅者,害怕周遭的一切,却无法改变只能深陷其中,任由事物发展。
【你改变不了任何事……所以,只管看便是。】
她的脑中,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么道。
于是,磁带开始转动。
超代入的沉浸式电影开场。
她的面前慢慢浮现两个字:慧神。
……
冬月初十,新生将至,这日,林经年是慧神。
昨夜林经年又做了个梦,噩梦,这是她出生以来不知第几次做噩梦了。
梦的内容,同往常一样,她全然不记得,只知道梦里很怕,也并不快乐。
她醒了醒神,想起今日是冬月初十,要做祭祀,所以要从柴房走去顷意娘娘殿,这要花不少时间。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柴房里?
她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没有得出结论,便不再思考。
她起身拍了拍厚厚的绒服,看见了手上的伤。
伤口细细密密绵如针,就这样扎在手上,还挺自然的。
……她的手上为什么有伤口?
她又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也没得出结论,也不再思考。
做噩梦、突然出现在柴房、和手上有伤这三件事,是自她悟得神识起,每年冬月初十都会经历的事。
她从不去深究其中原因。
因为,这不是慧神该思考的事情。
她,林经年,是顷意娘娘座下首席弟子,十二岁便已悟得慧神神识,是幻世之中最有可能继承慧神的大弟子。
冬月的雪很大,她穿着厚靴踩在旧雪上,踩出一个又一个坑,坑却留存不久,很快就被新雪覆盖。
于皑皑白雪之中,她来时不见来路,去时,亦不见去路。
顷意娘娘殿,到了。
隅间殿堂已挂满祈福之灯,金光闪闪,尊贵非常,每一盏灯都出自浮世皇族之手,都是用稀有的金子做的。
在幻世里,世人都崇尚修“悟”之道,大道衍生至今,有两种“悟”道脱颖而出。
第一种是林经年所在的非浮世一隅间顷意娘娘殿所修的慧神之道,以生治世,颇为欢迎广为流传。
第二种是浮世尘间仇杀门所修的魔煞之道,以死治世,追随者多为亡命囚徒,名声极差。
但不管是哪种,只要修悟道的人真悟得神识,超凡脱俗,于浮世之人眼中,就比浮世皇族都要高贵。
因此,林经年的顷意娘娘座下首席弟子的身份,羡煞旁人。
“这不是顷意娘娘座下首席大弟子林经年么?是有何事发生么?您怎会如此急匆匆出现在此处?”
林经年在抄近道路过铭德阁的时候,被一位浮世皇族叫住,她脚步停下,那人便继续问道:“可有我帮得上忙的?我可帮上忙的?”
饶是皇族,在修道悟者面前都不可用高贵自称,连皇帝都得改尊贵的自称朕为我,更别其他。
“无事。”林经年笑笑,笑容极温暖和善,声音体恤和缓,像极一位亲民之神:“我绝不会耽误祭祀,皇族放心便是。”
顷意娘娘殿内,林经年换上了象征慧神的衣装。
今年和往年一样,顷意娘娘并没有责怪她来的晚,只一派慈祥的坐在凤凰羽毛做的屏风后,沉默的像一尊金像。
殿外的雪停了,这代表新生的时间到了,屏风后,顷意娘娘终于开口话了:
“新生至,万物初新,经年,开始迎新罢。”
在幻世,祭祀迎新这种事都是由比浮世皇族还要尊贵的修道能者办的,而修道能者林经年,早已将所有所有祭祀环节都烂熟于心。
……她为什么会对祭祀这么熟悉?
她短暂的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这次得出了结论,是了,因为她主持过祭祀太多太多次了。
和她的顷意娘娘首席弟子称号一样。
自打她悟得慧神神识以来,每一年的祭祀,便都是她站在众皇族跟前,顷意娘娘躲在屏风之后了。
和祥的声音乘着祥云从屏风后吹来,那是顷意娘娘的问话,也是祭祀中最重要的一环。
顷意娘娘问:“新之始,经年何求?”
林经年答:“开国鸿运、无灾无疫、英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