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程摊了摊手了。
时间洗礼一切,武朝顶端冷静,那是因为受到四十年前那场战争的影响,成批成建制的老人尝到了穷兵黩武的苦果。
可事没发生在中生代,年轻代身上,就算能理解,所有人从小到大无不被军功绑架。
出路只有怎么一条!
思想早就变了……穷兵黩武固然是当年惨遭四国围攻的原因,但失败并非因穷兵黩武,而是因为那时的武朝不够强……
这类看似有道理,实则偷换概念的解释,这些年来在武朝境内很有市场,就方程这种整天躲在一角,冷眼旁观的人都听到不少,更别说夏恒他们了。
“那我们就不管?“
“人都有自己的思考,一个人想要改变自己容易,可想要改变别人难,尤其是认知上,自己没吃过亏,自己不去思考,一切都是白瞎,有时间去想这些管不了的事,不如自己多看看书,当然那些书中注释就不要看了。”
“不是说注视不对,而是时代已经不同了,三千年前冀州是中原,中原即冀州,二千年前冀州还是冀州,但中原已经包括了冀州,并州,司隶,荆州北部地区,如今的中原,你也明白,此时在去用现在中原去套古书的中原,不仅套不上,还会让人产生疑惑。”
“其他也是一样!”
“时代在变,思想也应该变,只不过大多数不想变,这群不想变的人是谁,我想你也清楚。”
李延年不应该出生武朝,他太沉稳了,太喜欢思考了,但武朝无法提供其思考的空间和养分。
而且在其心智没构全的时候,李延年这种也极度容易受到思想的影响。
文化入侵也是入侵。
朝中变革派,在大佬放水的情况下,通过四十年前时间遍布各个领域,可这些人从来没有做成大事,不是学派与学派之间内斗,就是想做事的时候被人牵制。
闻言,李延年点头,“书我会读的,思考我也会继续思考下去,不过下午你肯定有点事了!”
方程好奇看向李延年。
以前他的消息比李延年慢正常,如今他的消息渠道应该比李延年快的多,因此他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事,竟然需要李延年来提醒他。
“钱!”
“三日前,女帝下令,开放内库,取出一百五十万两用于发放增饷,户部添了四十万两,各部也开了小金库,宫中五所,皇城四卫如今都已经拿到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工部那边就会算好,将钱运过来。”
“往昔这种发钱,各部衙门拿钱直接发了就是,但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和冬碳发放时间温和,按照管理各级衙门都需要视情况补一些。”
当官怎么可能没福利。
夏冰,冬碳,节费,在其他皇朝是商人,地方势力对朝堂的上供,就算是明朝太祖在世时都禁止不了,更别说现在明太祖尸骨都白了。
武朝的商业活动不够,自己没钱,手上却有刀的武人,怎么可能往上送钱。
可若是没这笔进项,就武朝那点官俸,一年中遇到一些特殊的事,七成官员就要喝风吃土,故而冰敬火炭费的发放就成为了皇室的责任,当然这钱也不是年年有的,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意思我们也要加?但这不是黄安的事吗?”
现在武朝发钱的频率是高,为了刺激市场活动,理论上不应该怎么发,需等水退后之后视情况投入,可武朝是什么情况,市场都是荒的,多少钱浇灌下去,在债务环境都能被吸收掉,因此方程对此并不禁制。
只是,这发钱的事,好像还轮不到他做主吗。
“这还不是黄安搞出来的时候,当时黄安和高老敲定的时间腊月之后接手,时间没变,可工部这一清水衙门,小金库里才多少钱,挖掉西郊制造库,补一点大家都可以过个肥年,可算上西郊制造库,最后个人到手的碳费,可能连一两都没有,所以我听说,工部管账的认为,西郊既然交给了我们,这笔碳费他们就不发……”
“这他么都是跟谁学的?”方程一手捂头。
钱能怎么发吗,不知道滥发的影响有多大?
福利有就可以,可福利超了,那是会养出闲人的……
“还能是谁,跟户部学的篓……”李延年耸了耸肩。
上面发钱下来他也很开心,可要他掏钱添账,其内心也一样无语。
“很武朝啊!”
一声长叹,知道自己逃不掉,方程直接靠在太师椅上。
西郊制造库,在编工匠一千六百多人,辅助工两千多人,学徒工八百多多人,外加两班百户,各色人等将近四千人。
一人一两那是平均后的数据,毕竟你总不可能要求,刘班主的碳费和学徒工一样吧,怎么算这一波至少也要发出去一万两。
一万两啊!
这还是只是基础,上面默许将西郊制造库交给他们管理,下面人也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