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刘三五手上这枚手炉,直接就冲着高档去的。
可结果依旧不美好。
太费时了!
手炉不说能不能上得台面,至少能附加的东西并不多,勋贵,豪强是不差钱,但人本身也不差脑子的,加之他们本身也不需要附加价值来标榜自身,故而价格在终端也不可能贵到那里去。
宣白楼开门是为了赚钱。
“真就一点活路都没了吗?”
自从八级工执行,高炉产出后,宣白楼对工部怨念很大。
从原本分食而肥,变成如今抢食都吃不饱,宣白楼焉能不急,产业是他们的,但宣白楼能在太安城内立住则是需要上供的。
怀炉这一块要是在丢了,他宣家还有什么未来?
“工部的吃相我们都知道,模具就算有了,咱们……”刘三五心里其实对宣白楼未来并不看好,可谁让他吃了这碗饭呢?
朝堂的吃相,从来都是我的就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能赚钱的少赚了一份,那都是当代户部尚书不合格。
在这种情况,一个摆明了能赚大钱的买卖,又有先发优势的产品,朝堂怎么会交给他们?
就连到宝兵这一块,工部历来都是有想法。
只可惜,宝兵锻造太花费时间了,加之工部本身又是勋贵,豪强后花园,不想被人占便宜,因此才分润出来。
“先弄到模具再说,毕竟我们总得先活下去!”
少主嘴里发苦。
武朝虽不强调士农工商四民的差别,可儒家存在又不是一天两天,外界的思潮也不是传不进来。
市面上,只是没明着说,可懂得都懂,商人本就不被信赖,从事手工业的商人更是被武家视为吸血鬼。
小商小贩,还能通过培养儿郎,进入军队争取一个更换门第的机会,可对于宣白楼这种大商人而言,子弟从军你怕不是做梦?
太安城一年名额就那点,勋贵,豪强,武家,平民,四方分完,那还有他们这些的机会。
“太安城可能没机会,但广大远离郡府的地区还是有机会的!”
刘三五除了宽慰,他还能怎么办?
工部在独,吃相在难看,整个市场最多也就吃个八九成,总有剩下吃不了,首先与生产暂时触摸不到的领域。
未来虽然不乐观,可宣白楼,如果能把这些吃了,虽说是跪着要饭,可终究还是能活下去。
“谁,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来人啊,有人……”
一阵慌乱之声从远处传来,跟着便听到一系列乱七八糟的声音,一时间工坊内几人全都蒙了,完全不明白外面是发生了什么?
要知道这里可是在太安城了,武朝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有人敢在这里冲撞宣白楼?
这是哪来的胆大包天之徒?
“案牍司做事,不想死的,立马给我抱头蹲好!”
未等反应,令人绝望的声音从屋外传开,下一刻工坊的大门被踹开,数位提刀的案牍司校尉直接冲进工坊内。
“既然都在,那就请给我走一趟吧!”
为首案牍司百户,看了一眼工坊内众人,大手一挥十数位案牍司校尉鱼贯而入,至于刘三五之流,则完全已经被眼前这场面所惊到。
破门的县令,灭族府尹,在民间武力爆棚的武朝几乎没有生存空间。
可所有武人头上,无不是横着一把利刃,那就是案牍司!
案牍司面前,反抗,是不可能反抗,哪怕在不理解,再又话想说,这一刻所有人都蹲了下来。
“就这?”
为首的案牍司百户一脚踹翻宣白楼少主,一口浓痰直接喷在其脸上,“还敢打工部的主意?真当没人管了是不是?”
对于宣白楼这样大型工坊在吸血工部的事,案牍司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不过考虑到现实情况,各方暂时都没有管好了。
不管,不代表正常。
不理,不代表宣白楼做的就是对的。
可谁想到,因为放任这些人竟然敢将手伸进工部,伸进模具,这不是找死这是什么?
“大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刘三五颤着嘴唇开口道。
“误会?”
百户一把将金制的手炉拿了起来,一番熟练的开合,“你告诉我,这算这东西是从哪来的?”
“有本事,你再说一声误会,给老子听听?”
工部还没流入市面的东西,宣白楼就敢仿造了,无论什么借口,什么理由,他都解释不过去。
谁身上还没点猫腻,凡事怕认真,当案牍司认真起来,没毛病都给能挑出来一点,更别说再又这明晃晃证据面前。
望着百户手中的怀炉,刘三五脸色一白,跟着一个巴掌抽在自己脸上,“没,是小的多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