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用来否认女孩的话语,在此时此刻,竟变成了质问路明非自己内心的利刃。
它狠狠插入跳动的灼热胸膛,熔炼出问号的怪异模样,刺出血,挖出肉,疑问混杂着悲哀——她真的该死吗?
扪心自问,犯下那么多罪,屠戮那么多人!她理应赎罪!这是不容置疑的现实!
什么身不由己,什么无可选择,什么她没有错,都是偷换概念!就像是在辩论中揪着那无法反驳的绝对优势,不顾丝毫情面,作弊般将胜负拉入自己怀里的丑陋辩手,将辩论自身存在都否认的垃圾!
也像是.路明非自己那样,以偏概全,紧攥着罪与恶的那一点,死不放手。
他做的与她做的并无不同,为什么结果是她的死亡。
原因反倒成了,路明非比她更强,更霸道,于是没有留下丝毫生的余地?
“呵呵呵!”路明非竟突然笑出了声,染血的手重重从头颅两侧滑抚在额头。
算上模拟,囊括现实,他亲手剥夺的第一条人命,竟然是以这种可笑的方式?
不是幼稚与抗拒,早在清醒后认识到当下的处境,路明非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打手,忍者,等等等等!如果有需要,他会毫不留情的将利刃送进他们的胸膛。
但唯独!不应该是这样!
他手下的第一条人命,不应该如此荒谬,如此纠结,如此可笑!
手掌轻轻滑下,在那漆黑面具留下了扭曲的红,流动着交连银灰。
顶上的灯交错黑白,紫白的光闪烁天威。
比神明不像神明,比恶魔不像恶魔,自嘲的人,压抑沙哑的闷笑。
“呵呵呵”
路明非看向自己那双不断颤抖的手,心底闪过疑问,
手为什么在抖?
是害怕吗?怎么可能?
是不适吗?不当如此!
那是真的嫌脏?去他妈的!
准确的说!
他是在.
脚步声踏响,路明非如恶魔般走到夜神束木身侧,扯过那恶作剧般的陷阱甩在地上,又一脚把猝不及防的他踹晕。
他没了继续恐吓这种人渣的幼稚想法!
嗒嗒!
一道又一道血脚印迂回染地,路明非站在早见梨衣的面前,拉下面前的染血鼠面,露出燃烧不止的灼热双眸。
他是在.
“我允许你死了吗?”
他是在愤怒啊!!!
对自己冷漠相向的愤怒,对女孩擅自死亡的愤怒,对很多很多.愤怒!
路明非蹲下了身子,扶着她的下颚,扭正了其因死亡脱力歪斜的头颅。
想用血与死亡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
想带着满身罪恶逃往地狱?
哪有那么简单!
想把把死亡当成用来逃避的路,将人生寄居在虚无缥缈的意义的壳里?
多么怯弱的想法!
把恶魔与神明理所当然的当成救赎?
开什么玩笑!
“想就这样死去?开什么玩笑啊!”
路明非盯着她近乎失去所有光泽的眸,那能看到丝毫瞑目?
黄金瞳在灼灼烧,路明非在质问!
你最后想说的话应该是不想死吧?
那就继续留在这肮脏的尘世!
这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也是唯一存在的救赎之路。
轰隆隆!
早见梨衣在自己朦胧的视野里,看到了雷霆陨落,看到了两轮大日。
不由抓向模糊梦境里伸出的手掌,耳畔传来,神明愤怒的霸道呼唤。
三个字节!
混杂着闪光的恶意与残忍的温柔。
没有路明非的允许,谁都不许死!
活着吧!早见梨衣!
与其就这样死亡!不如用余生去毁了诞下这可悲一生的一切人!一切组织!一切事物!
与其就这样死亡,不如来做他的刀!
愚人节,继续!
那早见梨衣的4月1日。
罪与罚?
路明非也有了独属于自己的答案。
【罪与罚(长期任务):
详情:世分天地,
有迹之罪!作何惩?
无迹之罪!选何罚?
您,又能否守住您纯粹的本心?
要求:法律?私刑?请仔细倾听您的内心,选择将从今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