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整那些有的没的,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不然我能让你比死更难受!”
“你也知道他的过去?”
早见梨衣跟着路明非的动作轻转脖颈,又迅速掠回,聪慧的她瞬间猜到了很多很多。
“是了!不直接杀人,而是摆出那种折磨人的姿态。四肢尽断,刀好像也涂了毒”
“我明白了,你在惩罚他以前犯下的罪?你果然不是什么正经执法部门的人吧。”
眼底闪过一丝明悟,她盯着面具上的一线鼠目,心底的希冀重燃。
心境再次发生未知的变化。
早见梨衣又一次的发问很是认真,哪里还有“小冷妞儿”的丝毫样子。
“你正站在什么角度惩罚他?复仇者?”
“还是站在道德与正义的制高点?站在高高在上的审判一方?”
“亦或者,”早见梨衣问道,“只是一位在发泄愤怒的人。”
一连串的发问在此刻生效,问到心头的一击将路明非的思绪彻底打断了。
因为自从接到那“罪与罚”的任务后,这也是他在思考的问题,但却被自己暂且搁置在了一旁,直到此时此刻,再一次被重新提起。
是啊,他站在什么角度?又能站在什么角度?
貌似没有角度,他只是意外依靠Red word的能力知晓了他人的罪恶,然后不自觉的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
可路明非自己也清楚,即使法律无法维护正义,但那近乎私刑的嫉恶如仇,本质上也只是在慰藉满足自己,除此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实质性的意义。
这也是无论路明非多么愤怒,都克制自己不迈出最后那一步“杀!”的原因——因为他认为那不是答案。
这罪与罚的话题,百年前千年后,永远各执一词,多么难以站队,他又如何在短时间找出最优解。
迷茫与烦躁交杂着,僵硬了言语,不爽和愤怒环绕着,锁住了思考的能力。
无法回答的路明非不由陷入片刻失神,却只听少女的话语如火炮般接踵而至。
“看来你自己都不知道啊?算了”她自问自答般呢喃,看向不断挣扎的夜神束木,
“呐,我能问你一个其他问题吗?”
也不待路明非如何反应,早见梨衣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你说,如果那边那个罪犯死去,你觉得杀人的是杀死他的刀,还是设下机关的你?”
“不对!不对!这不是我想问的,在你眼里他或许该死,是死了大快人心的那种。”
女孩摇了摇头。
“那我换个问法,如果一个无辜的人死去,人们会责怪捅死他的刀?”
早见梨衣直勾勾看向路明非,歪头发问,
“还是持刀的人。”
自然是持刀的人。
心里有了答案,路明非却默不作声,他隐约猜到了面前之人想说什么。
“我只是一把刀。”早见梨衣用陈述的语气道出从小到大被灌输的思想,声音中却藏着不可察的低落,
“你问一把刀为什么会哭,又能问出些什么答案呢?”
“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啊!”
不顾不言的路明非,女孩继续开口。
在路明非悄无声息带来的各种刺激下,“忍者”早就彻底退化,于是话语中终于不可避免地带上各异情感,
“回到刚才那个问题可以吧?在你的组织,或者说在你的眼里,众生是否是平等的?”执着的疑惑!
信息有限的路明非无法理解,眼前这个人从刚才开始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一会儿质问他,一会儿又疑似在为自己辩解,一会儿又转到了这里。
到底是受了何种刺激,才会天翻地覆成现在的样子,真是让人摸不清头脑!
她到底想干些什么?!
主张无罪?洗白自己?
“如果是平等的,你为什么只救今天被绑的这两个人?”只听早见梨衣沉声反问。
“别的女孩们开心上学,为能不能按时完成作业发愁,我在接受忍者训练,为明天能不能活下来挣扎的时候。
“你在哪?”
“别的女孩们逛街玩笑,试着一件又一件漂亮衣服,我在被命令杀人,流血骨折逃亡的时候。
“你又在哪?”
“在我最渴望希望的时候,你没有出现,难不成就是为了现在站在这里,和我说一句‘浪费时间’?”
逐渐加重的怨恨,那足以反应过去的言语让路明非能够接续脑海中的血腥画面。
不自觉的推测着,路明非有了些许察觉——她真的在某种程度上,将他当做了神明或恶魔在看,并怀揣起了一些的莫名念头。
“如果不是平等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问我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我又有什么理由回答你!”突然加重的语气也许藏着没有道理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