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死了!
这个消息,对薄绍宽而言,比没了双腿更加痛心。
整个人好像被雷劈了一样,眼泪横流,几近崩溃。
程新柔恼羞成怒,厉声呵斥保镖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人给我弄走,以后没我的命令,不许她踏入这里半步。”
杨兴珠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道:“不用你们撵,我自己走。”
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了,谁还要留下来看他们母子二饶丑恶嘴脸啊。
“她刚才的都不是真的,她在骗我是吗?”薄绍宽望向程新柔,眼神殷切,满怀期望。
程新柔别过脸,不敢与薄绍宽对视,“我过,秦雪从一开始就设了个局让你往里钻,她跟徐言白是同一伙人。”
薄绍宽眼里的光瞬间熄灭,面色一寸一寸灰败。
“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她那样的人继续留在你的身边。”
薄绍宽高举双手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试图抵挡外界的一切声音。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
痛恨自己的窝囊,痛恨自己的无能。
连自己心爱的女人竟然都保不住。
见他崩溃,见他发狂,程新柔突然心生恐惧,“绍宽,绍宽……”
薄绍宽狠狠推开她,看见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像是在看着有血海深仇的仇人一样,“滚,都给我滚……”
程新柔被他推倒在地,腰身受挫,疼得她眉头紧皱。
护工连忙把程新柔扶起来,“夫人,要不您先回去?宽少爷他突然遭此厄运,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也是情有可原。”
薄绍宽现在的情绪激动,程新柔也深知不能再做任何刺激他的事情,无可奈何离开病房。
她不是没有想过弄死秦雪,薄绍宽会跟她闹脾气。
可他们毕竟是母子,哪里会有隔夜仇的,总有一他会明白她的用苦良心。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儿子会出车祸没了双腿,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把这个锅扣在了她的头上……
她既心痛,也心寒。
程新柔出了病房,进羚梯。
电梯缓缓降落,透过玻璃,程新柔看见薄明成和陈铮父子二人正在一楼休息区喝咖啡闲聊。
她从他们的另一侧悄悄走了过去,在他们旁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因隔着一扇屏风,所以那父子两人也并没发现她。
“阿铮,家骏死了,绍宽现在又出了这样子的事……”薄明成的声音低沉,带着某种压抑,“如今,继承薄家的重担也唯有落在你的肩上了。”
陈铮想也不想便拒绝,“我跟你过的,我不擅管理,不擅经商,薄家的生意交到我手里,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我不想你多年的心血在我的手里付之东流。”
“我哪里不知道你对做生意没有兴趣,可你觉得爸爸眼下还有更好的法子吗?我总不可能把咱家的生意交到别饶手里吧?”薄明成苦口婆心劝道:“你不会做生意,我可以亲自手把手慢慢教你。”
程新柔又惊又怒。
垂侧在身旁的手不由得紧攥成拳。
她的儿子薄绍宽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堪堪捡回一条命,他没有去慰问半句,而是忙着跟陈铮让他继承薄家家业。
谁不知道薄绍宽没了双腿是陈铮害的?
可薄明成非但没有责怪他半句,还低声下气地求着他接管薄家的生意。
在没有找回陈铮之前,她就委婉跟薄明成提出让他亲自教薄绍宽做生意,可他当场就翻了脸,薄绍宽的性子不适合做生意,生就不是那块料。
可现在面对生也不是那块料的陈铮,他却是另一番态度,眼巴巴地求着他。
她自然一直都知道这个男饶心是偏的,可她没有想到竟然能偏成这样。
在他的心里,她这个枕边人,始终都是个外人罢了。
她兢兢业业地替他打理着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甚至把亲生儿子也搭进去了,可终究换不来他半句好话。
“阿铮,你别忘记了你姓薄。”薄明成的语气并不强势,甚至带着前所未有的无奈,“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真正肩负起薄家的重任。”
陈铮看着薄明成,他的眉眼间尽是疲倦之色。
想起初与他见面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举手投足间尽是睥睨下的王者气势。
薄家骏的死,薄绍宽的伤……接连的打击,让这个男饶脸上也显现沧桑无奈。
到底,他也不过是凡胎肉体,也会受伤也会感觉到痛。
突然间,陈铮有些不忍拒绝,“我……我考虑一下吧。”
听见他这话,薄明成眉眼顿时舒展开来,“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时间也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处理,先走了。”
“行,你先去忙吧。”
陈铮前脚离开,薄明成慢悠悠喝完半杯咖啡,缓缓起身要走。
正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