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我听陈铮提了一嘴,他听人程新柔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至于这事是不是真的,他工作实在太忙了,一直也没抽出时间去向薄先生求证。”徐晚宁直勾勾地盯着温轻,“所以今日就冒昧替他问一句姑奶奶,这事是不是别人胡编乱造的?”
温轻简直心惊肉跳,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窜,她有些后悔刚才跟徐晚宁那句\"阿铮的时候,我带过他两三年\",无疑是把自己架上火炉上烤,“这话,他是听谁的?”
徐晚宁低头浅浅一笑,“是谁的,陈铮他没,我也没有追问。就是刚才突然想起有这么一档子事,随口一问。”
“碰到这种让人疑惑的事情,阿铮也没向他的父亲求证真假,想来他也并不在意的。”
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来那都是睁大眼睛瞎话的辞。
真要有心,打一个电话问上一声,也花不了几分钟。
想到这里,温轻的心堵得酸涩。
温轻有让人暗中调查过陈铮过往二十多年的生活情况,她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他的过去经历。
他们没有办法公开相认,她只好使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去了解他。
背调结果有满满几十页纸,里面多次提到及他与养母陈瑞莲的感情极好。
而陈铮也一直对陈瑞莲的死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她。
想必在他的心里,亲生母亲到底是谁根本不重要。
他心里真正在意的只有那位真真切切给过他关怀和亲情的养母。
就连古话也有——做生恩不如养恩大。
徐晚宁今这一问,大多不是陈铮意思,而是她自己想要问罢了。
“姑奶奶你平时跟陈铮接触得较少,所以不太了解他那饶性子。”徐晚宁道:“他这个人向来重情义,这些年虽然也没怎么跟别人要一定要找到亲生父母,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能见一见与他有血脉关系的人。”
“跟薄家相认的时候,母亲程新柔对他的态度冷漠,他虽然不,但我知道其实他心里是特别难受……”起这些,徐晚宁很是心疼陈铮,“可他那个人,怕我多想,反过来安慰我,他是真真切切感受过母爱的人,不必为他感到惋惜还有难过,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温轻眼底涨起潮热,心尖积聚酸胀痛涩,“他……”
有些话,难以启齿。
“不是事事都要求一个真相的。”
徐晚宁顿时心下了然,温轻这是间接承认程新柔不是陈铮的亲生母亲。
“姑奶奶,他有权利知道真相的。”
“万一……”温轻思绪起伏,难免有些犹豫,“真相不是他想要的呢?”
有些真相,对他来会是一种伤害。
徐晚宁莞尔一笑,“姑奶奶,刑警是一个坚持不懈追求真相的职业。”
温轻心中五味杂陈,嘴角的笑容略显苦涩,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最后还是什么都没。
“姑奶奶,容我斗胆做一个猜测。”
温轻对上徐晚宁含着笑的眼睛,喉咙有些发紧。
“薄绍宽、薄云霏见了你,确实该喊一声姑奶奶,可唯独陈铮不能。”
温轻的心跳都漏跳了半拍,紧紧地盯着徐晚宁。
见她这般神情,徐晚宁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有没有人跟你过他的眉眼跟你有几分相像?”
温轻倏然把头偏向另一侧,视线却在一刹那间模糊一片。
这个秘密本该一辈子都烂在肚子里,直至百年后,带着它进棺材的。
可每次见了他,分明又是那样不甘心。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多少次午夜梦回,她都会做那个梦——
蹒跚学步的宝宝跌跌撞撞地向她走来,口齿不清一遍又一遍地喊着:麻麻,麻麻……
“不愿意肯定不是你的本意。”徐晚宁左手不太利索地抽了两张纸巾递给温轻,“你且放宽心,那些迫不得已,他都会理解的。”
按辈分,薄明成见了温轻都要喊一声姑姑。
姑姑与侄子……
即便两人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可这层关系在外饶眼里都是违背现实道德伦理纲常的。
名声一旦毁了,薄家几十年积累的基业也会因此摇摇欲坠。
温轻心潮翻腾,泪水汹涌,思忖良久,缓声道:“徐医生,刚才这些话,到此结束吧。”
“恐怕不能。”
“徐医生,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该明白的。”
“温老师,我都能猜到的,你觉得能瞒得过他吗?”既然已经开了,这一声姑奶奶也不必喊了,徐晚宁继续道:“不管怎么,他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温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