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那句“我们绝对不允许真相被掩盖”绝对不是空谈。
“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悲伤、自嘲、无奈、讥讽、绝望的情绪在崔杰书眼底翻涌,最后化为一声无力的笑,“思思走了,也没什么值得我顾虑的了。”
那些人拿他的女儿来要挟他。
如今女儿没了,他再也没有软肋了。
崔杰书缓缓抬头看向陈铮,“陈队长,你这般聪明的人,想必早就猜到那个人是谁了。”
“我们警方办案只会用事实证据话,从来不靠猜。”陈铮凝视着他,正色道:“4月8日晚,在海澜香指使他人教训董弛的冉底是谁?”
崔杰书知道陈铮怎么可能猜不到那个人是谁,他只不过是逼着自己亲口指证罢了。
“是薄云霏。”
他不是不知道指证那个人,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灭顶之灾,可女儿的死让他心死如灰。
他甚至找不到继续活下去的希望和意义。
有了崔杰书的指证,陈铮向冯局申请正式逮捕薄云霏。
然而,不知道该薄云霏的预感精准,还是她在警方安插了眼线。
总之,薄云霏消失不见了。
冯耀东气得把文件摔桌子上,“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哪怕是挖地三尺,你们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抓捕归案。”
星河灿烂,夜明如昼。
如水的月色倾泻而下,遍地银辉,窗外的花树被映照得枝叶分明。
见陈铮抓起车钥匙,俨然要下班走人,沈云开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都十点多了,要不陪兄弟在办公室对付一晚算了,还能帮你省点油费。”
陈铮斜斜瞥了他一眼,“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夜不归宿,使不得!”
某人一副“你是单身狗你不懂”的表情,着实让沈云开狠狠地噎了一口。
沈云开起身,微微俯身,往大门方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慢走,不送!”
陈铮大步流星,毫不掩饰自己的归家心切,骚里骚气地来一句:“没什么事,别给我打电话。再见!”
沈云开寒毛竖起,“你赶紧滚吧!”
大晚上的,玩什么虐狗!
道德呢?良心呢?
这时,王京阳抱着资料从门外进来,眼角余光瞥见陈铮匆忙离去的背影,刚想吱声,人影已经没了,“沈哥,老大这是去哪儿啊?”
溜得贼快!
“你最好别问!”
王京阳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上了,神情紧兮兮的,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心翼翼地问:“不会又出什么事了吧?”
菩萨保佑,千万别来案子!!!
沈云开整个人懒洋洋地瘫在座椅后背上,心里想的是:陈铮那是爱情得意,他这是情场失意。
今下午,他收到了陈夏瑶的信息。
她的短信有两三百字,总结起来的意思是:陈铮终于如愿和徐晚宁走在一起了,他们两个也就没必继续演戏了。
呵呵,过河拆桥呢。
这事,他也没跟陈铮提起只言片语。
直到傍晚,他才回陈夏瑶的信息——
【夏瑶,我们当时约定的时间是三个月,现在期限还没到呢,我不同意分手。】
想了想,又继续给她补发一条信息——
【你这是单方面毁约,不能算数!】
一晚上,看了百八十遍手机,屏幕都快要被他给戳烂了,陈夏瑶也没给他回个信息。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
他这也不敢打电话去问,生怕她在电话里直接把话给死了。
沈云开焦虑难安,仰长叹,“不出意外的话,很快要出人命了!”
如果陈铮给力一点,明年这个时候,娃娃已经落地了。
“啥?又来命案?还让不让人活啊!”王京阳惊得手里的资料几乎要拿不稳,歪歪斜斜的还掉了一本在地上,哭丧着脸道道:“我还想着等把薄云霏抓捕归案,向老大请两假休息休息呢。”
沈云开沉浸在自己悲赡世界里,也顾不上搭理王京阳。
王京阳见他一副都快要塌下来的模样,不好的预感如火山喷发般直直冲向灵盖,把手里的资料一脑门地撂在办公桌上,跟沈云开一样垂头丧气地把自己瘫在椅子后背上,仰长叹道:“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山河无恙,国泰民安,你这愿望咋就那么难实现呢?”
沈云开一改垂头丧气的模样,神色瞬间变得肃然起敬,对着王京阳竖起两个大拇指,“王京阳同志,你这思想觉悟不错!”
他拍了拍王京阳的肩膀,一扫刚才的颓废之色,郑重其事地道:“吾辈当自强,这盛世一定会如你所愿的!”
“这愿望好像是宏伟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