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至一片灌木林时,地面变得坎坷起来,路过一处水坑时,车厢忽然倾斜了一下,引得车队东倒西歪,同时也引来一声叫骂。
道路崎岖坎坷,此插曲并未引起伤员和护卫人员的注意。
白辰此时的羽翼已经出现了不稳的征兆,反噬之力更是让白辰感觉难以为继,白辰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只得孤注一掷,将飞行的高度降至不足十米,几乎与车队贴在一起。
在车队再度颠簸的一瞬间,白辰急忙褪去雪白羽翼,而后一闪而过进入了最尾节的车厢内。
车厢内拉阅是鹏族的重伤员,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貌似四肢健全的也全是昏迷不醒。
白辰进入车厢时,用尽最后一点力量运起了敛息诀,进来时悄无声息,再加上众人几乎全在昏睡之中,故而竟无一人察觉车内多了个人。
直到此时,白辰一颗悬着的心才稍事放松,孰知一旦放松下来,一股疲惫至极的感觉涌了上来,白辰再也坚持不住,终于昏倒在车厢里···
此时的一德眉头紧锁,脸上的皱纹一夜之间似乎又深了几分。前一刻,一德还得到消息,白辰出现在了距离边境大军二十公里外,后一刻,便得到了六名五阶千夫长身死的消息,而白辰更是不知去向。
一德得到暮雪的暗喻后,第一时间推断出白辰除了北上,几乎没有别的选择,便下令边境的血杀部队,出动斥候搜寻白辰的下落。
果不其然,白辰很快便暴露了位置。一德从未看过白辰的实力,尤其是在看到白辰化羽而飞之后,一德便调集了北方守军中最精锐的血杀六人组团拦截,事先更是下了死命令,以骚扰为主,随后在边境线上,调集了数千军队,准备在白辰最疲软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然而,一德忘记了一件事情,传达命令的是自己的心腹部队,执行命令的却是以前千山暮獠的部下。双方以前势同水火,此时传达命令,语气上自然带着一股不善之意,千山暮獠失势,血杀部队正是人人自危之时,这股不善的语气,自然被误解为要杀了白辰。
因而,斥候作为侦察部队,居然直接向白辰发动攻击,血杀六名千夫长想的居然是截杀而不是拦截。
一德并不知道中间的变数居然是传令人员,但是一德深知白辰可以带着重赡暮雪,从数十万搜捕人员的眼皮子底下进入皇城,就有实力也有可能躲过大军的围捕。
此时一旦丢失了白辰的踪迹,再想找到白辰,一德心中打了一个深深的问号。而且,六名五阶千夫长相当于都灵国五分之一的最高战力,一旦被杀,对于北方的战局必然产生深远且恶劣的影响,高层战力的失衡,也就意味着在和谈桌上,都灵将变得被动。
一德不愧为一代枭雄,深知白辰一人并不可怕,也没有必要大动干戈,只要不让白辰投靠到敌对的几大势力,白辰的威胁并不大。所以一德下了一道指令:
“国父白辰因病而疯,现昭告下,凡能找到白辰者,不论尊卑,必有重赏。”
此旨意,如果被敌对国找到白辰,这个旨意就是告诉敌对势力,白辰是暮雪的夫君,都灵国的国父,不可能被他国所用。如果是本国或同盟找到白辰,重赏足以暴露白辰的位置了,而只要找到白辰的位置,一德就又占据了主动···
鹏族运送伤员的车队并非只有白辰遇到的这一支,一路上,在汇聚了十余车队后,近七十辆车一字排开,直奔鸠魔猎崖而去。
毕竟是运送伤员的车队,不可能做到早晚点卯,所以除了清晨和傍晚进食、休息之外,其余大部分时间车队都在赶路中度过。一路行来,竟无人知晓车队中多了一人。如此行了月余之后,车队终于赶到了鸠魔猎崖。
此时的鸠魔猎崖,再也没有了那股朝气蓬勃的气势,没有了凤梧树,整个鹏族营地都显得死气沉沉。
车队进入大门后,依然向前行驶,不一阵便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广场。
鹏族中早得到消息,知道运送伤员的车队今要来,广场上早已簇拥了一大片人群,这些人都是伤者的亲属,此刻也是忧心忡忡。
上一批伤员到此,在看到亲人缺胳膊少腿走出来的时候,不知引得多少人流泪,当时的场面依然历历在目,想不到这么快第二批伤员便到来了。
“下车、列队、集合、点卯。”一名点卯官拿着炭笔和一卷泛黄的空白册子,对着车队喊道。
车队的伤员或抬着、或支撑着,用形式各样的方式走出车子,集合在广场中央。
点卯官拿出纸笔,对着前列站着的伤员点名问道:“姓名。”
“阮明峦。”被点之人拖着断臂,却显得颇为硬气的答道。
“可有家人?”点卯官还未问完,广场外围已经有人泣不成声,呼喊着便要冲进来,正是这位阮明峦的母亲。
看到眼前一幕,点卯官点头示意了一下,阮明峦急忙出列,扑入母亲的怀中,任他六尺高的汉子,在见到母亲的那一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