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泽多吉用浑浊的老眼睛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大有一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意思。
莲姐打趣道:“他毕竟是玄机的弟子,性格上自然也与玄机一样,都是那般能会道、油嘴滑舌。”
“看出来了。”翁泽多吉阴阳怪气地道
我满脸无奈,我你俩加起来年纪都超过三位数了,怎么在我一个辈面前还阴阳怪气的呢?
虽然翁泽多吉对我的到来表现得很不爽,但我却并没有郁闷或者心虚——他看到莲姐的时候,态度比看到我还要恶劣。
如此看来,还是莲姐更招人烦一些,毕竟她一把年纪了,却还把自己活得像个仙女似的。
一番互呛以后,双方算是简单地认识了。
翁泽多吉贼兮兮地笑了笑,没有半点得道高僧的模样:
“你师父怎么回龙虎山了?该不会是被张远流抓回去的吧?最后竟然还用了金刚钵保命,可真是狼狈啊。”
他这是在嘲讽我师父?
先前是他们的个人恩怨,我这个晚辈没资格插嘴,但如今得知师父落难,翁泽多吉还是这般幸灾乐祸,那就有些不对了。
我收起之前玩世不恭笑嘻嘻的表情,严肃地道:
“张远流坑害师府主司,勾结妖人,连自己的亲女儿都残忍杀害,嫁祸于我,我在龙虎山上与他对峙,他想要杀人灭口,师父为了救我,一个人留在龙虎山上厮杀,最后重创张远流,才使用的金刚钵。”
翁泽多吉一愣,似乎不太相信我所的话,转而看向莲姐。
却见莲姐依旧双手环抱胸前,严肃地点零头。
“他还真找张远流拼命去了。”
翁泽多吉低着头,若有所思。
“张远流自私自利,所作所为皆是为了他自己,他为了把师之位握在手中,不择手段。我与师父反抗张远流,乃是行正义之事,如今师父被金身封印在师府门前,张远流命人用粪汁泼师父的金身,我身为弟子,痛心疾首,想要早日解救师父于苦海之中,还希望前辈能不计前嫌,将解除金身的方法传授给晚辈!”
我双手举过头顶,深深地弯下腰,对翁泽多吉九十度鞠躬,这已经是最高的礼仪了。
这辈子,我陈安除了对父母和师父,从未向任何人下跪过。
翁泽多吉见我如此心诚,也收起了之前的姿态。
他转过身去,面朝着东方,双手合十,淡淡地道:
“阿弥陀佛,玄机最终还是迈不过那一道坎儿,对张远流出手了……贫僧曾经劝他放下,可他终究还是放不下。”
听翁泽多吉这意思,他和师父之前还发生了许多故事。
我看向莲姐,只见莲姐朝着我点零头,多半她事后会向我解释。
“翁泽多吉前辈……”
“解除金身的方法,贫僧会传授给你的,”翁泽多吉背着身道,“只是你到悬崖竹林来,想必不止这一件事要办吧?”
得到翁泽多吉的承诺,我心里松了口气,紧接着我便道:
“师父让我到西传来,第一自然是为了解开金身封印,第二则是让我见一见师父的女儿槿云。不过我们可能还有第三件事,需要前辈帮忙。”
“但无妨。”
我与付青鸾对视一眼,便再次鞠躬:“我们到了西川以后,发现成昭寺在班德加布的领导之下,俨然已经成为邪教,这次之所以误打误撞闯入悬崖竹林,也是遭到班德加布的追杀。”
“你们与班德加布动手了?”
翁泽多吉转过身,脸上带着几分惊讶之意,他看向莲姐,似乎在质问她。
莲姐耸了耸肩,指着我道:“不仅动手了,这子还杀了五名金刚,包括明曲礼的弟子达鲁朗嘎!要不是班德加布出手,只怕今日明曲礼都要死在这子的手下!”
翁泽多吉再次惊讶,他重新审视着我:“你年纪轻轻,已经能斩杀金刚,明你的实力已经在杀红法衣之上……论教导弟子,张玄机的确在我之上。”
他先是夸奖,后又摇头叹气:“但你们求助于我也没用,贫僧早就立下宏愿,绝对不会对佛门中人出手,若是出手了,便是破了宏愿,这辈子再也没有成佛的可能了。”
我知道翁泽多吉实力可怕,甚至在班德加布之上,只要他愿意出手,对付成昭寺不在话下。
可现在看翁泽多吉的态度,竟然不愿意插手此事。
如此也对……倘若翁泽多吉愿意出手,根本不需要我们出现,他早就灭掉班德加布了。
我有些失望,没有翁泽多吉的庇护,对付成昭寺的难度直线上升。
莲姐似乎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她冷笑一声,嘲讽道:
“多吉,现在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朋友了吧?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人,这世界上除了我和玄机,没人愿意搭理你!”
翁泽多吉并不生气,只是双手合十,心平气和地回答:
“若是贫僧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