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目腥红,拳头紧攥:“他们欺人太甚!”
瞎子不知道该什么,他只是蹲下身,用刚才擦头发的毛巾擦干净裴遇的脚踝。
他第一次发现裴遇原来这么瘦,他的脚踝竟然那么细,好像就只是皮肉包裹着骨头一样,他感觉到裴遇的身体连带着他的脚踝都在发抖。
可他出的话又是那么平静。
他听到裴遇:“好,那我也去。”
“我……”瞎子觉得自己出的话仿佛一把刀在他身上凌迟,“我联系到顾老先生了。”
“嗯,”裴遇的脸上又看不出什么情绪了,他扶起瞎子:“别擦了,顾爷爷怎么?”
“他,那就在博物馆见好了。”
裴遇沉默了好一会儿,紧攥的拳头又松开,最后只:“好,我听他的。”
“我陪你去。”瞎子。
“不用。”裴遇摇头:“你有其他任务。”
瞎子还想跟他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就陪着他就好了,他总觉得,裴遇身体里那股叫悲伤和仇恨的东西已经从裴遇的身体里溢出来了。
那些东西化作无形的刀子,每一时,每一刻都在割着他身上的血肉。
裴遇已经死了。
瞎子忽然心惊胆战地想。
“我没事。”裴遇从地上捡起茶壶:“外头雨大,今晚就住在这儿吧。”
他完这话就进了房间,再也没出来过。
瞎子也没有去房间,而是在沙发上凑合了一晚上,这一晚上,他透过门缝,看到裴遇房里的台灯亮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