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一瞬间失去了光彩,这位一直没怎么掉眼泪的父亲在这一刻潸然泪下,甚至辩驳都不会,他捂着脸,眼泪打湿他的指缝。
齐飞看到了这双手的指甲盖,黄色的,带着黑色划痕的,磨得破旧的,厚厚的,带着陈旧伤口的指甲盖。
这具摇摇欲坠的身体和这双沟壑纵横的双手,到底多努力才撑起了这个家呢,失去了一个血肉后,这个儿子是他和妻子唯一的光亮了啊。
好一会儿后,他粗粝的手指揩过脸:“齐警官,我们丫丫……”
提起女儿的名,他难以抑制地哽咽:“这跟佳树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啊……”
就在这个时候,聂忠华敲了敲门。
两个饶目光都看了过去,孙佳树的父亲忽然松了口气。
聂忠华招了招手:“老齐,你先出来一下。”
齐飞应了一声,他站起来拍了拍孙佳树父亲的肩膀:“孙大哥,你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我刚才的话,我马上回来。”
他走出去关上门,拉着聂忠华走到远处:“我老聂,你来的也忒不是时候了,孙大哥马上就开口了!”
“你先看看这个吧。”聂忠华把手上一个文件袋递给他,脸色和语气都不怎么好。
“啥啊?”齐飞打开袋子。
聂忠华克制着捶了捶墙:“托人从孙佳树户籍地那边传来的资料,孙佳树姐姐出事后,他爸爸连续三个月去镇派出所和县公安局都报过警,但没有人受理过他的报案,每次都是以意外,已经定案回绝他的请求。”
齐飞看资料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聂忠华又:“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孙佳树的父亲就放弃了,但你看我们拿到的这份事故认定书,满是漏洞!他们竟然也能通过审核!”
办公室里,孙佳树的父亲无力又茫然地垂下胳膊,他缓缓看向窗外,微张着嘴,脸上满是歉疚。
他无声地:“丫儿,你是不是恨死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