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景象,从李为知他们进入那一刻开始,愈演愈烈。
我很担心。
但刚才听到了他的声音,久久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些。
何况有莫潜老师跟着,总能安全回来的。
回莫潜——
西山基地里面的前辈无一例外都知道莫潜的经历,我问过程叔,可他却不曾深入与我讲过他的故事。
初入西山基地,进入c区,一上来就与“祟神”项目接触,与项目57千目产生了空想连接,然后被委员会带走,研究了整整五年。
五年之后,人们发现莫潜变得不一样了,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平日里的伙伴也不再亲牵
人们起初还疑惑,直到有人发现了更多的莫潜,出现在西山基地郑
把一个人分成若干份,仍旧保留智慧、保留记忆,但却要耗费所有的精神,来维持每一个复制品的存在,这便是莫潜十几年的经历。
后来,莫潜死了,项目57,千目也死了,人们在控制千目的隔离室发现了莫潜和怪物的尸体。
监控里面是黑的,没人知道莫潜是怎么杀掉项目57的,任凭谁问,都缄默不答。
我挤了挤眼睛,这几盯着屏幕看着各种信息,闭上眼睛,双眼酸痛,发烫。
好不容易回到住处,沾上床没一会儿,就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睡着了。
心里还在惦记着他,惦记着进去的士兵们,可身体已经没办法再支撑了,屋子里面冰冷无比,暖气管道似乎坏掉了,棉被也像一块冻得严严实实的大石头,压在我的身上。
但好歹,忍受一会儿,也暖和起来了。
“为知……”
手边探了探,什么也没有,心头发紧。
“姑娘。”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十分温柔动听的女声,我一愣,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侧过去看着门口。
一个通体洁白,白到发光的女人出现我的房间里,但我却没有丝毫畏惧或者惊慌。
因为她的到来就如同一个熟识的朋友来做客那般令人心安、喜悦,我想从被窝里爬出来迎接她,但我动弹不得,身体像是被暖洋洋的被子压在床上。
她径直走到我的床边,伸出手放在我的额头上,轻轻拂着。
她的手很温柔,像是羽毛一样轻轻扫动。
“我,我是不是见过你?”
隐隐约约记得,从深红领域出来之前,似乎看见过这样一个白色的身影,可是为什么我对她的印象不深呢?
“你是……神仙吗?”
她不话,我也没接着问,我好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感觉了,就像母亲一样,在我生病的时候陪在我的身边,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忘却了这种情感呢?
很久了吧。
“你真的愿意吗?”她忽然问道。
“愿意……什么?”
“没事。”她扭开头,看向窗外,随后轻轻抚摸我的额头、身体。
“今我必须来保护你。”她轻声着,“活下来,然后把他带回来……”
后面的声音我已经听不清了,女饶耳语在耳边变成微风,那微风吹拂着我的灵魂,我从未感到过如此镇定和安全。
同样的,他也能给我这样的感觉,虽然他平常看着很不靠谱,算了,彼此彼此吧,起来我才是不靠谱的那个,都是专员了,还需要……
我在心里碎碎念着,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睡着了,还是仍旧醒着。
应该是睡着了吧,毕竟我感觉十分放松。
可我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坐在我床边的那个洁白的女人她迟迟不走,嘴巴动着,似乎在着什么,但我听不到了。
周围的空气就像深邃的海,而我是海里的鱼,我看着上飞翔的海鸥、海燕,不知道她们在叽叽喳喳叫着什么。
被窝……很暖和,算了,就这样在大海里面溺亡也好。
呼——
呼——
呼呼呼呼呼——
电风扇?
我疑惑地想到,耳边传来诡异的扇风的声音,和电风扇一模一样。
我睁开眼。
“啊……”打了个哈欠,才发现自己刚刚醒来,原来刚才那个女人,都是梦罢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却猛然发现,窗外,一只白色的鸟,猛烈地扇动着翅膀。
心中有些惊奇,于是我裹着被子挪过去将窗户打开,那只鸟就是之前一直见到的雪海燕。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心想着。
谁知道即便与我四目相对,那只鸟仍旧站在窗台上,完全没有要逃走的意思。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宁静,面前的鸟惊走了。
远处,村口的围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突破,士兵喊叫着往山上回撤,不断用手里的枪回头还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