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屁股弄过去,坐在她身边。
张禄口齿不清地着什么。
“这是……哪儿啊。”张禄有些呆愣地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
这我还想问呢!
“你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她点零头,道:“从那里逃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这里面游荡,我身上的……这些黑色的粘液。”
她抓开自己手臂上液体,那些液体瞬间愈合。
“它们驱使着我捕猎,我这几……什么东西都没吃,但是我一点儿也不饿。”张禄继续啜泣着道,“我好恶心,我变成怪物了……”
我回想起来刚刚张禄用后背的触手将那只拟声者的尸快吞噬的场景,也顿时有些反胃。
一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女生,却要在这里承受如此恐怖的事情。
“这样,禄,你尽可能回想一下,你在来到这里之前,都经历了什么。”我试着引导她想起重要的事情。
“之前……之前。”她喘着粗气,抱着脑袋,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她背上又钻出数个凸起。
“停,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抓住她的手,“冷静一下,我们这次来了很多人,就是来找你的。”
“来救我的?”张禄泪眼模糊地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我点零头。
“真的吗?”
“中国人不骗中国人。”我拍了拍胸脯。
她一抖一抖地看着我,过了一会儿站起身来,严格来是她身上的触手支撑着她站了起来。
“走吧,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我的住处。”
“住处?”
“哈……就是个窝儿吧,你暂且这么理解。”
“那走吧。”我耸了耸肩,向她伸出了手。
“不,最好还是别碰我了。”她摇了摇头,四处看了看确认了方向之后便迈开步子走了出去。
向前走了十来分钟。
“喂,我是李为知,西山基地人员听到请回复。”我拿着耳机放在嘴边呼叫,希望有一起掉下来的人能听到这个讯号,但耳麦里面除了呲呲啦啦的电流声之外,再没有别的声音了。
“唉。”我叹了口气。
“对了。”一直沉默的张禄头也不回地道,“你那手里面的是什么?”
“这个?”我把手里的耳机举起来,“西山基地的通讯器。”
“不是,我是另外那个。”
我看了看右手。
“这个,叫做骨笛。”
“那是什么?单纯用来演奏的乐器吗?”
“不,这是……”我沉默了片刻,但忽然发现,喉咙里面并不像平常一样有一块儿石头卡在那里。
我深呼吸了一口周围腐烂的空气,:“这是我与一个神明连接的信物。”
“神明?”张禄愣了一下,“就像奥雅尊母神一样的神明吗?”
“差不多,但可能要更厉害一些。”
“那你的神明,可以救救奥雅尊母神吗?”
奥雅尊母神?张禄让我救她?什么意思?
我继续追问下去。
“我是她的孩子,我能听到她的声音,她现在很疼很疼。”张禄语气低沉地道。
“你为什么能感觉到她?”
张禄忽然放慢脚步,再次停了下来,她转过身,伸出手贴住我的胸膛,我左侧心脏的位置。
“嘘,安静听。”
虽然搞不懂张禄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我还是照做了,尽可能放缓气息,然后倾听自己的心跳,我之前也仔细聆听过不止一个饶心跳,但这样安静地感受自己的存在,还是第一次。
“你听到什么了吗?”
“嗯,心跳。”
张禄忽然松开了手,站在我的面前。
“现在呢?”
心跳仍旧萦绕在我的耳边,却不是从自己的身体中传来,而是从这里,这片森林,这片无数个世纪之前就埋葬在地表之下,永日不得阳光的黑暗森林。
这其中充斥的,不是树叶,不是枯枝,而是泪水。
母神奥雅尊,北落师门曾经的母神,奥雅尊的泪水。
那个心跳,就是森林的心跳,远远地,却又如此之近地回荡在我的耳边,在密林的深处,我甚至能辨别她的方向。
“这是!”
“这是母亲的心跳。”
我刚想再问下去,却只听见一声爆鸣声!
砰!
咻!
一道橙黄色的光芒瞬间照亮了这里,照亮了这片永无光芒的森林。
橙黄色的信号弹从最南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以极其缓慢地速度在树冠之上飘荡,一点一点下坠,黑色的树冠反射着橙黄色的光芒。
似乎是许久不曾见过光芒,森林开始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