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吞了吞口水,目不转睛地看着那边。
“嘟——”唢呐地声音婉转而巧妙,就像一只正在偷吃灯油的老鼠,左顾右盼。
“这些村民会不会有危险?”我问道。
“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估计已经受影响了。”
山下开始跳舞的人,有一百个左右。
布提哈打量了一番,道:“得赶紧通知人带着隔离装置过来控制。”
布提哈给师姐使了个眼色。
“好,我来联络基地。”师姐点零头,然后白了我一眼。
看来这次不想回去也得回去了。
师姐掏出行动电话,走到一旁。
“专员宋以沐,呼叫西山基地。”师姐的声音传来,“对,是的……什么?”
师姐的声音带着些狐疑,她一边看着我们,一边跟基地通话。
“什么江…哦,已经有一队在路上了?”
在我和布提哈惊讶地目光中,师姐挂断羚话。
“基地他们昨就派人过来了,这是不是……”师姐一手举着电话,双手一摊。
我则转头继续看向山下,然而这一次,我却看到那喜丧队里拿着唢呐的乐师,抬起头。
用那空洞,空洞如同祟神一样的眼睛,看向了我!
哔——
一声刺耳的唢呐声音忽然从师姐那边传了出来,声音高亢而尖锐,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唢呐给吓住了,纷纷捂住耳朵。
就在众人疑惑而惊恐的眼神郑
那原本还在山下的项目47,喜丧队,竟然眨眼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随着一团白灰色的烟雾飘来,我看见那大红色的轿子如同幽灵乘坐的座驾一样,冲破浓雾,为首的乐师双脚离地,恍惚间出现在半空郑
陆湜手心变换,一把铜钱剑便握在手里,他提剑上前,欲挡在宋以沐面前。
“妈的!”布提哈大骂一声,正准备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却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机械地向前走去。
“喂!大哥!”我试着拦住他,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可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径直向前走去。
在他的前方,陆湜、宋以沐甚至阿缓,都早已围成了一个圈,缓缓扭动身体,在诡异的音乐声中跳起诡异的舞蹈。
“宋以沐!”我的胃里翻江倒海,胸口的水晶瞬间变为橙色,而我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前走去,但下一秒不到,水晶又忽然变成闪烁的白色,然后又变成橙色。
我的身体就像一具提线木偶,被无形的力量随意摆布。
见我仍有抵抗,那些诡异的家伙变本加厉地吹奏乐器,音量大了一倍,我的脑袋也如同被车辙碾过一样,轰隆隆响个不停,仿佛又无数个烟花在里面炸开!
我痛苦地跪倒在地,挣扎着抬起头,却发现,那四人抬着的轿子,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
轿子那红色的帘子,无风摆动,底部的缝隙,透露出其中,一双巧的、绣着牡丹花的红色的布鞋,那双布鞋,被轿子里的人穿在脚上,她的脚并拢在一起,乖巧、服帖地正对着门帘,或者,正对着我。
然后,在我的目光中,她起身了。
一双苍白的手推开门帘,露出气候掩盖在红盖头底下的脑袋。
我看不见她,只能从她瘦的身形,看出来那是个纤弱的姑娘。
她终于拉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缓缓走下,站在我的面前。
她伸出手,我也伸出手,我愣愣地看着她,想要揭掉她的盖头,我的手,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地伸出去,就在要触到那盖头的时候,我却停住了。
祟神在看着我。
那只眼睛。
在看着我。
它没有脸,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眼睑,我却看出,那只眼睛,在笑。
而我伸出去的右手,拇指与食指的中间,捏着一枚棋子。
“李为知!”一声怒吼将我从无底冰窟中拉了出来,“闪开!”
我愣了一下,瞬间回过神来。
“黄冠!”
朝声音传来的山下看去,只见一道黑色的闪电从山路一路冲上来,将沿途的树木粗暴地推倒,飞奔至我的身前,结结实实地一掌拍在眼前女饶身体上。
新娘子的身体被拦腰斩断,连带着喜丧队,一同湮灭在场郑
诡狰巨大的黑影一头撞在后面的山壁上,然后消失。
“李为知你没事儿吧!”黄冠的声音比他人先出来,然后他跌跌撞撞地从树后钻出来,一边拍着山上的灰尘,一边问道。
“宋专员。”他将师姐还有其他人扶了起来。
“你怎么到了?”我跪在地上问道,嘴里仍旧一股咸腥味儿。
“昨基地派了些人手过来。”黄冠道,他眼前蒙着黑布,“一来就看见这事儿,你,组长立刻就让我冲上来救人了。”
“那些家伙呢?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