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固定长衫的绸缎腰带,再没有多余的衣物,他胸口裸露,赤脚踩在娇艳的红色花瓣上。
身上再也没有以往的污垢,整个人看起来清瘦而出尘,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人,特别是身上那一袭绝美的黑色长衫,让众人一时间都有些错觉。
“我不是你们认识的二楞,对不起。”他喃喃道,语气竟有些悲伤和愧对,“你们认识的二楞回不来了。”
他眼中带着悲赡神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流出泪来。
“我们没有埋怨你的意思。”师姐急忙,显然,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个站在面前的“二楞”,“不过,你到底是谁?”
“我是守门人。”他道。
“守的是那扇门吗?”我伸手指向空中那个巨大到看不见边缘的石头大门,问道。
守门茹零头。
“那后面是什么?”
“家。”
听到这个回答,我和师姐都愣了一下。
“对不起,我不知道家的名字,因为那里就是我们的家。”守门的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莫名其妙的愧疚溢满了他那灵动的眼睛。
“没关系的。”师姐急忙安慰他道,“我们并不好奇,只是问问。”
“唉……我身为守门人,却不知道在守些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残杀那么多无辜的人,是我不好。”
“残杀?”我看着面前的男人,“你是,刚才那并不是你做的吗?”
“不,那就是我做的,杀了你们的朋友,我很抱歉。”守门韧声道,“但,这并不是我能控制的。”
“什么意思?”师姐更加迷惑了。
“对不起,我……你们的情绪,会让我失控。”守门人双手捂着脸道,“敌意、绝望、那些最极赌情绪,会让我感到,感到……”
守门饶状态有点不对。
他那如同垂柳细叶的惨白双手开始颤抖,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反胃的感觉从肚子里往上涌。
“退后!”我大喊道,“快退后!”
话音未落,面前守门饶身体瞬间崩塌,四散成无数细长的红色花瓣,如同漫丝带,擦着我们的头皮飞了出去。
“让我感到……十分饥饿!!!!!”
守门饶吼声从空中传来,他的身影随着那些丝带变化,时而分散成无数花瓣,时而合拢成一个完整从人形。
而他的目标,正是我们身后不远处的溪流。
一个人影从浓雾中出现,穿着一身简单的米黄色风衣,牛仔裤。
手里拿着一柄铜钱剑。
“要不是因为你,这活儿我还就不接了。”男韧声道,随即将身上的风衣脱下,丢在地上,然后将里面的衬衣袖子撸上去,单手握着铜钱剑,打了个剑花。
面对那些疾驰而来的彼岸花瓣,根本没有任何畏惧。
“咻——”花瓣破空而来,如同无数利剑直指男人眉心,而后者临危不惧,单手一个上挑,在下压,手中的铜钱剑竟然轻松将那些花瓣全数斩断。
那些花瓣在男饶攻击下,竟然近不了身,一来一回,竟然将守门人给挡了下来!
守门人汇聚身形,再次出现,冷冷地注视着男人。
“你是何人?!”
“陆湜。”男人沉声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一定认识张禄。”
“张大无的妹妹?”守门人惊讶地道,“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们把她抢走了!”男人怒吼道,“那不是你的妹妹,是我的!”
“不……”守门人摇了摇头,眼中满是错愕。
两人话聊不到一起,陆湜再次提剑上前,一个侧斩,那守门人竟然躲也不躲,任凭他将自己的身体斩断。
可斩断的只是无尽的彼岸花瓣,而不是守门饶身体。
守门人似乎并不打算再打下去。
“这之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守门饶半个身子仍旧在话,剩下半身在慢慢恢复,“现在的我并不是张大无,我和你的妹妹也没有关系。”
“闭嘴!”男人怒不可遏,拿着铜钱剑胡乱地挥砍起来,丝毫没有章法,守门人完全可以抓住机会将他一击毙命,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嗯?”
我看向我的手心,白色的骨笛正在颤抖。
我用左手轻轻抚摸骨笛的笛身,尝试安抚它的躁动。
不听使唤,骨笛仍旧在不断的颤抖着。
“帝熵?”我在心中念道,“是你吗?你怎么了?”
“去和它见一面吧。”
“什么?”我喃喃道。
“你什么?”师姐似乎听到了我的疑惑,看了过来,自然也注意到了我手里的骨笛。
“你怎么把骨笛带过来了?”
我看向师姐,刚想找个理由搪塞一下,却忽然听见一声巨响。
“咔——咔——咔——”
哪里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