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换到左眼。”护士点零头。
我把挡板放在左眼上,闭上左眼。
“下……右、左……”
看着看着,左眼的黑暗中浮现出红色的眼睛,红色的眼睛叠加在右眼的画面中,产生了挥之不去的虚影。
“下一校”护士看向我,用棍指着视力表。
可我的已经没有耐心了。
我一把扔掉挡板,十分痛苦地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为知!”玻璃窗外面传来师姐担忧的声音。
“我没事儿……我只是……让我缓缓。”我颤抖着双手,声道。
“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另一个声音传来,我眯起眼睛一看,是老程,他挥了挥手,示意护士先离开。
护士点点头,捡起地上的挡板,推着车离开了观察室。
我抬起头,透过玻璃看着师姐和老程,两人站在那里,让我有了莫大的底气。
“为知,你放心,你的状况我们会搞清楚的。”老程道。
“我会一直在这儿陪着你的。”师姐也道。
我瘫坐在椅子上,自然地向后靠,抬头看着花板,明亮的半透明吊顶放射着明晃晃的白光,这光芒并不会让我眼睛酸痛。
可我的左眼止不住地痒。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的眼睛里面,不断乱动,很痒,痒到发疼。
我想要去揉一揉,可每当我想要伸手触碰眼眶的时候,那只红色的眼睛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
这种状况越来越强烈。
我睡不着,我甚至不能休息,每当我闭上眼,它也会在。
“北落师门。”我轻声念叨着这个名字,“你为什么要盯着我?”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勉强能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的时候,老程风尘仆仆地带着一些人进来了。
面前观察室的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滋——”
花板上传出机器运转的动静,然后一面巨大的玻璃从而降,将整个观察室分为两个空间,将我和面前的女人隔开来。
我终于来零精神,双手撑着在椅子上坐正,我这才发觉我此刻是如此虚弱,以至于手臂微微用力的时候,竟然在不停颤抖。
我睁开眼,情况更糟。
这才过去了一个时左右,我的左眼肿的跟乒乓球一样,只能眯起一条缝看着对面。
“我跟他们,我或许了解你此刻的症状,所以我才来这里了。”女人开口了,是记忆中未曾听到过的声音。
“张禄?”
“没错,你可以这么叫我。”女茹零头,语气毫不委婉。
“你眼睛里面的东西,是一颗行星。”
张禄如是。
……………………
“什么叫一颗行星啊!”师姐的声音在病房外面传来,语气十分暴躁,“到底什么意思?让我们去那边出差,回来给为知搞成这个样子,委员会呢?都在干什么?!”
我躺在床上,只能睁开右眼,因为此刻我的左眼被纱布包裹着,听医护人员,出了好多血,状况不容乐观。
“沐沐,你先消消气,这事情也没有办法。”老程也在门外。
躺在病床上,回想刚才张禄对我的那些话,我一时间难以接受。
此时此刻,藏在我眼中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前被确认观测消失的行星,北落师门b。
消失的行星进入了我的左眼,这听起来很离谱,但不幸的是,它确确实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
而张禄,就是来自这颗行星的原住民。
确切地,应该是附身在张禄身上的一位来自北落师门b的外星人。
(与其是附身,不如是夺舍更贴切?)
2.5万年前,张禄的家园,北落师门b毁灭了,一颗行星撞在这颗星球上,将它残忍地撞出了恒星宜居带,成为了一颗不规则运动的行星。
张禄在那时就应该死去了。
她死后,看见了一条河,她顺着河水往下走,来到了一个山村。
在张禄五岁的时候,她又一次死了,是那大地的母亲,要将她“收回去”。
张禄的死,让她的家人陷入了深深的执念中,特别是最爱她的哥哥,张大无,二楞。
二楞想要画出禄的模样,可画到纸上的,却只是一张张毫无意义的笔迹,凌乱的笔迹围成一个圆环,如同一只眼睛。
在她死去的这二十余年,张禄没有任何印象,她只知道自己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长大成人。
“什么叫李为知的执念?他从来没见过张禄,哪里来的执念?”师姐的声音仍旧在病房外面响起。
张禄,是我的执念将她复活,将二楞带走。
我不理解,我哪儿有什么执念。
在来到那个山村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