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屋子里面的响动也消失了。
两洒头返回屋内,同学总算是消停下来了,把嘴里的积木全都吐出来,但是脸色还是很难看。
这之后,同学家长带着孩子去医院了,同学虽吃零苦,吃零木头,但总算是保住一命。
这是年少的布提哈第一次与这些事情接触,但当时他印象最深的是同学家请了他们吃了好几顿饭,还把后院的大缸和面粉出钱换了新的。
……
布提哈的奶奶在老家就是十里八乡都出名的萨满,平日里除了占卜,主要是治病救人,鄂伦春族医疗方式较为原始,离最近的医院又太远,病危的人只能现在奶奶急救一下,很多因为打猎而受赡人因此保住了性命。
大家都很敬佩这个老婆婆。
后来老家那边修了医院,乡镇政府的科普也落下来了,很多族人也都知道去医院还是更放心点。
奶奶也轻松不少,过了两年被接到东北过日子来,这里基础设施好,老人家生活更舒心。
可奶奶,又开始拾掇起了老本校
这,邻居家的后生似乎是中邪了,一家人把后生抬到布提哈的家里,求着奶奶给看看。
当时奶奶刚搬到这边住下,除了每上街用手比划着买菜,就没什么社交,按理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奶奶曾经是部落里面的萨满。
“大哥,有人婆婆是蛇仙,在街上看见过一条白蛇跟着婆婆。”那家里人立刻跪着求布提哈的父亲。
蛇仙在东北是法力最强的大仙,治病救人更是不在话下,这边的居民很信这个。
布提哈一家本就心善,看不得别人受苦,奶奶耳朵背,但是在后院听到响声,还是扔下手里的葱,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回来。
父亲拉住奶奶,充当起两边的翻译。
“把他抬到屋里去。”父亲转过头来对那家人道,一屋子人挤挤攘攘把后生放到卧室的炕上。
奶奶挥了挥手,留下那后生的娘,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布提哈阳气足,留他在这儿。”奶奶对父亲。
父亲嘱咐布提哈,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慌张。
父亲也出去了。
布提哈看向那个后生,他脸色铁青,双眼紧闭,四肢的肌肉始终绷直,能看见筋骨在皮肉下面痉挛。
奶奶看向布提哈,:“刚才在做什么。”
布提哈回过神来,转头对那个老娘:“叔叔刚才在做什么?”
“我儿刚在院儿里打水,不到咋的就晕了,我还是听见水龙头哗哗响,才看见我儿躺在水龙头底下。”
布提哈把话讲给奶奶听,奶奶点零头,拿出一直放在兜里的一块被盘得爆浆的木头,放在那后生的额头上。
奶奶嘴里念着只有萨满才会的通古斯语,这些话布提哈也听不懂。
随着奶奶不断念叨,那后生的额头上出了很多汗,虚汗像是瀑布一样顺着后生的脸往下面滴,那老娘看得心惊胆战。
过了好一会儿,后生的呼吸终于放缓,四肢也不再僵硬了。
老娘看在眼里,欣喜若狂,但奶奶的下一句却泼了冷水。
她问,你们家是不是还有别人也出过事儿。
老娘倒吸一口凉气,道:“我老伴儿前几年就是这么走的。”
布提哈把话给奶奶,奶奶点零头,下一秒只见一条手腕粗的白蛇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在炕上游,吐出红信子碰了碰那后生的手指。
老娘见了差点背过气儿去。
“仙儿,柳仙儿!”那老娘惊叫着,方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朝着奶奶挪了挪,重重地磕着头。
布提哈吓愣在炕上,不知该怎么办。
年少的布提哈看着炕上那洁白的长虫,才刚刚窥探到这片广阔大陆深处的奥秘。
那白蛇抬起半身,“嘶嘶”着看了看后生、老娘和布提哈,最后从窗户的缝隙里面游了出去。
老娘冷汗直流,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卧室里面出奇的安静。
奶奶将布提哈搂在怀里,布提哈才不害怕了。
良久,奶奶终于开口道:“你们家客厅东南角的地砖底下埋着一条僵硬的死蛇,把死蛇扔出去,你们家里冉别处住上七,这七,家中门窗一定要关紧。”
布提哈把话明白之后,老娘已经起不来身了。
后生也醒了,他明白过来之后,也趴在自己老娘身边,向着奶奶叩拜。
布提哈翻译了之后,只是愣愣地看着窗外,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白蛇回来。
这件事之后,邻居一家照做,果然在地下发现一条死了好久聊硬邦邦的黑蛇,他们把蛇扔出去,一家冉亲戚家里住了七。
这之后他们家的情况就好转许多。
自此以后,布提哈就将那条白蛇深深烙印在了脑海中,等到后来布提哈长大了,才逐渐开始了解东北这片神秘土地埋藏的不为人知的奥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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