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下了车,就已经接近饭点了,这时候,疗养院的人估计早就下班了吧。
“师傅,不去疗养院了,去……”我叫司机改道朝着我家驶去,这路上的景象基本上没怎么变过,很好认。
等到霖方,付了钱,下了车,黄冠拿着挎包,看着周围。
“这边就是你家?”
“对,一个老区,走吧。”
……
笃笃——
我站在门前,敲了敲门,屋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喊声。
“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终于被打开,面前是姥爷。
“丁老师。”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哦,是你们啊,快进来吧。”姥爷微微一笑,让我和黄冠进了家门。
“还真是到家了。”我在心里嘀咕,心中莫名有种安稳的感觉。
“稍等我去泡茶。”姥爷叫我们坐在沙发上,他从茶几下面的隔断拿出一盘干果,摆在桌上。
“不用麻烦了。”我叫住了他,“丁老师,我们就是来还这个的。”
罢,黄冠举起怀中的挎包。
姥爷看了看,道:“这么快就用完了?怎么样,张皓肯帮你们了吗?”
我犹豫了片刻,最终点零头。
“嗯,都没事儿了。”
姥爷也没再过问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上去很沉稳。
他接过挎包,放在沙发上,心翼翼地将它的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玻璃罐。
罐子里面仍旧充满气溶胶,而且冰冰凉凉,没有任何破损。
姥爷默不作声,把手放在那玻璃罐上,正如我之前做过的那样。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良久,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感受着什么,不过这一次,玻璃罐里面的“幽灵”并没有回应他。
他眼神先是有些凝重,随后长叹一声,收回了手,眉头也松弛。
“好,谢谢。”着,他拉上了拉链,将挎包放在沙发上没再管它。
一边的水壶已经烧好了水,姥爷拿起水壶,从茶桌上拿来三只茶盏,放在我们的面前,一番摆弄之后,便倒好了茶水。
一路赶来,我和黄冠难免有些口干舌燥,于是拿起茶盏慢慢抿了一口。
“要是有时间的话,在待一会儿吧,我想多知道些基地现在的事情。”姥爷轻声道,随后为我们添茶。
黄冠看了看我,没什么。
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并不赶,也并不着急,因为我知道一切已经回归正常,而我现在做的,除了归还那只“幽灵”。就只剩下待在这里,陪着他足够久的时间。
也是弥补童年的缺憾。
姥爷问了很多关于基地的事情,当然,很多我是不知道的,我只能糊弄糊弄,搪塞过去。
“你这个啊。”
话间,我问起关于“幽灵”的事情。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你就把它当做是一种存放时间的容器吧。”姥爷道,“不瞒你,其实我之前从张家口回来之后,就发觉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多了,所以我想,为什么不把那些失去的时间抓住,放进一个容器里面呢?”
“原来是这样。”我看向沙发上的运动挎包,那是姥爷的心血,不过,我似乎已经将之用尽了。
姥爷伸出手摸了摸挎包,眼神复杂,他刚才很可能已经发觉,“幽灵”储存的时间,已经消耗殆尽,此时瓶中的,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大气生物。
他并没有。
继续聊着,果然,他提到了一个人。
“生目千里,你可能不认识,她是复活节岛基地的专员。”姥爷,“那时候她还来找过我,她和我一样,都有那种怪病。”
“嗯……”我顿了顿,脑海中不可阻挡地回想起时间宫的景象,“我,认识。”
“是吗?”姥爷显得有些惊喜,“她近来可好吗?”
“还不错,我们只是,认识而已。”
“听宋煜也不在基地了。”姥爷点零头。
目前的时间点,宋煜应该在处理深红领域的事情,只不过这时候还没人知道,他会是沙漏。
我只能点点头,尽量掩饰自己的愁容。
“生目千里是个很厉害的人。”姥爷道,“估计以后能有大作为。”
大作为……如果的是,困在时间宫,默默承担这一切,那我想,多少听上去有些讽刺,但不可否认的是,作为主管,她很年轻。
姥爷忽然不话了,喝了口茶,但仍旧是笑盈盈地看着我。
这种笑容很熟悉,我不止一次在基地的一种专员的脸上看到过,老程是这样,李恒宇也是这样,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常年工作养成的职业病,总之,在这笑容之下究竟隐藏着多少算计,多少城府,凭我目前浅薄的经历来,是不可能猜透的。
我眨了眨眼,也朝着他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