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城市最中央的一座巨大棱柱形晶体前,那巨大的不规则棱柱晶体下方开了一个窗口,而那些水母忽然停下,伸出触手朝着那窗口里面指了指。
“要我进去?”我看着它俩,用手指了指自己。
水母的身体从下往上波动了一下,似乎在肯定。
“那我就当你们是这个意思咯。”我耸了耸肩,转头看过去,深吸一口气,嗯,一口水,然后走入那黑暗的空间郑
我眨了眨眼,适应几秒,里面更加黑暗,不过,但凡有一丁点儿的亮光,都会显得十分明显。
洞口正对着一条狭长的甬道,甬道尽头是一个发着白光的晶体柱。
我试探着走过去,距离那晶体住越来越近,我才发现那柱子里面封着一个更大的白色水母。
柱子里面似乎有液体,那水母在里面一抖一抖,并没有死亡。
“你好。”那水母道,极为标准的中文以及发音。
我吞了吞口水,试图阻止自己猜测为什么这个水母会普通话。
“你,你好。”我回应道,心里有些慌张,干咽了一下。
“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要到这里?”那只水母道。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记得……”我有些断片,“好吧,我记不太清。”
“你并不属于我。”
“呃,请问。”我尽量表现的礼貌一些,因为不难看出,眼前这个更大的水母,似乎是这里的统治者。
“为什么‘属于’?”
“我是这里的上帝,所有的居民都属于我,而你不同,你长着……”它顿了顿,“你的样子太丑陋了,没有圆润的头冠和修长柔软的触须,既不硬朗也不性感,真令我作呕。”
有些尴尬。
“所有的居民都是按照我的形象塑造的,但为什么你竟然长着这副样子?难道在这茫茫大海中,还存在另一位上帝?”
另一位上帝?
有意思,一只自称为上帝的水母,竟然会认为海中存在另一位上帝?
“或许吧。”我快速思考了一番,随后道。
“你在利用我的猜忌,外来者。”
我倒吸一口凉气,没错,“上帝”具有非同寻常的智慧,而且,我很不幸,激怒了他。
“无论你的真或者假,我都对你产生了十分浓厚的兴趣。”上帝道,“那么,你将舍弃现有的躯体,接受改造,加入我。”
“什么?”我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古怪的大水母,“什么叫舍弃自己的身体?不是,不,不会吧!?”
一群高大的水母生物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他们伸出那粗大的触手,瞬间捆住了我。
“把他带下去,赐予他光滑的头冠和优雅的触手。”那个大水母道。
“等一下!你一定是误会了!”我喊道,试图挣脱水母的触须,可那些触手强韧又光滑,我根本挣脱不开,最终只能无法反抗地被带走了。
水母们将我带到一间明亮晶体房间,而我则因为水母的毒素有些神志不清。
我嘴里淌着口水,这很奇怪,我明明在海底,却还是口吐白沫。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水母将我的右腿卸了下来。
“我靠!”我表情扭曲地大喊起来,“快停手!把我的腿安回去!”
水母拿着我的右腿,疑惑地看了过来,它楞了片刻,然后索性将一根触手塞进了我大张着的嘴里。
更加猛烈的毒素灌入我的体内,我又一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成为了一只水母。
“我成了一只水母?”我惊恐地看向我的身体,那种感觉不桨看”,而更像是感知,我感知不到我的双手双腿,只能感知到很多很多坚韧的触须长在我的——
我的脑袋下面。
该死,这感觉让我恐慌到了极点,可又十分奇妙,奇妙的有些诡异。
我尝试着抬起那些触须,任凭它们在水中来回摆动,长长的腕足可以轻易抓住物体,而身体的波动又能驱使自己在水中朝着任意方向移动。
这算是一种很高级的生物形态。
“妈的。”我轻声骂道,“我现在成什么了……”
我不禁笑了笑,现在不仅没了人类的样子,更是永远回不到陆地上与我的家人团聚;西山基地会知道他们的一个忠诚能干,吃苦耐劳的好干员,此时成为了一只水母,困在海底了吗?
即便我成功找机会冲破海面,回到陆地,我还能活下去吗?
然后去找西山基地,被基地当做异常控制起来?
眼睁睁看着老程和师姐在我身上做实验?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恶心,我此刻就像一个在车祸中捡回一条命的可怜人,躺在病床上刚刚清醒,当护士掀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一双断腿。
我快吐了。
难以言的悲伤和绝望笼罩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