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洪亮的喊声在广播中传出来。
“‘龙眼’已经来了,再有三分钟,我们就会遇到强烈的乱流,机舱内会出现颠簸、摇晃,一定要确保自己身边没有容易掉落或者尖锐的物品,保护好自己。”
“我们会确保你们安全抵达任务区域,请相信这架运输机,相信机组成员。”
广播中断了,机舱内陷入安静。
我直视着前方,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劲,我无法想象运输机进入巨大台风时,会发生什么。
心中除了恐慌只有恐慌,面对未知,谁都会感到恐慌的。
我看向我面前坐着的那个年轻战士,他坐得端正,手里拿着一个用黑色防水布包起来的像是步枪一样的东西。
他眼神坚定,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做不到他那样镇定而临危不乱。
但我能看出,他眼中的慌乱。
咣!
一声巨响从机头的方向传来。
仿佛飞机撞入了一堵结实的墙壁一样。
紧随而来的是忽然的下坠。
飞机猛然向下坠落,我瞬间感受到一种极为难受的失重感觉,屁股离开的座位,身体被安全带拉住。
失重持续了大概两秒,飞机再次平稳。
平稳只是相对来的平稳。
现在机舱中的噪音巨大,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我感觉我在朝着各个方向不停的摇晃。
“唰——”
又是一种刺耳的声音,就好像有人在用砂纸磨着我的耳朵一样。
那不是砂纸,而是雨水,大量的雨水从机头的方向猛冲过来,此时此刻,整架运输机就像在水中飞行一样,巨量的雨水冲刷着机身,我悄悄转头看向身后的舷窗,什么也看不见,只能看见一层水幕浮在窗户上面。
咔嚓!
那是闪电,巨响在耳边炸开,我一阵耳鸣。
师姐的手忽然猛地掐住了我的手。
“唔……”
她的指甲抠进了我的肉里。
“完了,忘了这茬了!”我大惊,师姐是最害怕打雷闪电的,现在让她坐在运输机里,钻入台风,那无疑是逼着她寻死吗!
我看向师姐,她紧咬牙关,闭着眼睛,脸色难看。
可她又不能表现出来。
我只能握紧她的手。
飞机义无反关冲入台风之中,如同一支破开万军把守的骠骑将军,毫不夸张,运输机正在和超级台风“龙眼”殊死搏斗,台风不会死亡,但是我们会。
所有饶性命,都搭在这架飞机上了。
噼!
梆!
一声脆响从机舱顶部传来,机舱里的灯光转瞬间熄灭。
闪电击中了运输机,因为法拉第笼原理,闪电并不会对飞机以及其中的我们造成任何伤害,这这不过是短暂的断电而已。
照明消失了,机舱中陷入一片漆黑。
“所有人不要乱动,保持镇定!”一个声音在暗中大声喊道。
耳边并没有任何惊慌的喊叫,毕竟这里面坐的是一群视死如归的战士,还有一些看惯了生死的研究人员。
我心中虽然惊慌,但也没有失去阵脚。
过去的经历,在此刻成为了一剂良药。
话虽如此,但我感觉师姐马上就要把指甲完全插进我的肉里了。
“真tm疼!”我咬紧牙关,不禁要忍受机舱的颠簸,又要忍着手上的剧痛。
“为知。”师姐的声音传来。
“我在呢。”我回应道。
“我有点怕。”
她实际上已经快要崩溃了。
“把耳朵捂上。”我道,希望这样可以让她好受一些。
可她的手却迟迟不松开。
我腾出左手,扣在师姐的手背上,然后尝试着慢慢将右手抽出来。
她抓得很死,我不得不先用左手抓住她的手。
终于,我把快要麻木的右手抽了出来,这下又换成左手遭殃了。
我一把揽过她的肩膀,让她的身体靠在我的身上。
师姐发出一声喘息。
“哈……为知……”
我用右手捂住她的右耳,然后把她的脑袋压在我的胸膛上。
我下意识地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像时候我妈妈那样做的一样。
(好怪,是不是?)
但是效果显着,师姐的身体逐渐平稳了,不再颤抖,只是嘴里不断发出疲惫的喘息。
汗水从她的发梢向下淌着。
我抬起头来,机舱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接连不断巨响的闪电断断续续地照亮眼前的一牵
包括舷窗外面混乱的云层。
“嚓!”一道明亮的闪电穿透云层,劈在远处的……
我草!
我心中一惊。
那是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