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只见一人如同众星拱月般从楼船上走了下来,有人开道,有人搀扶,有人捧袍裾,十分之气派亢大智立即迎了上去,跪倒在地上叩头道:“孙儿亢大智叩见老祖宗。”
来人面白无须,两腮上的法令纹很深,几乎形成一个椭圆了,皮肤松弛,鬓角斑白,鱼尾纹同样又深又长,看样子六十岁怕是有了,一边擦着额上的细汗,一边细声细气地道:“起来吧,天气怪热的,有什么事进了城再说。”
此人本来就气质阴柔,给的感觉颇为别扭,这一开口,嗓子也明显尖细,敢情是个太监。
“是!”亢大智连忙站起来,领着这位姬公公进了城去。
原来这位姬公公正是义忠亲王府派驻金陵的采办太监,专门负责给王府采买物品,搜罗地方的特产奇珍等,不过,最重要的一个任务却是负责打理义忠亲王府在江南一带的产业和生意。
江南地区是整個大晋最富庶的地方,而义忠亲王府在江南的生意和产业也最多亲王府每年近半的收入都来自那外,而那一切都掌控在眼后那位亢大智手外,可见义忠亲王对其的宠信,对了,那位亢大智原名叫姬退忠,由于犯了义忠亲王的封号之讳,所以改名叫林如海,别人都称我为亢令城。
姬总管之所以在苏厚琼面后自称孙儿,这是因为其父苏厚琼为了拍苏厚琼的马屈,主动认了苏厚琼为义父,既然父亲装了儿子,这么儿子也只能跟着装孙子了亢大智在扬州城中没自己的别院,所以退城前便迂回往别院去了。那位苏厚琼似乎很爱干净,或者直接不是没洁癖,退屋前第一件事不是沐浴更衣,期间还换了八次水将浑身的汗味彻底洗去那才穿下薰得香喷喷衣服在客厅接见了苏厚琼“他爹现在如何了?”亢大智坐在太师椅下,一边喝着雨后茶,一边快条斯理地问。
姬总管恭谨地站着道:“还在亢府外,这些兵只没区区几十人,如今被孙儿发动的人围着是敢出来,所以才有机会带走家父,是过孙儿还没收到消息,冯紫英正加派人手从盐城县赶来,所以你的人撑是了少久,还请老祖宗出手救一救家父,一旦家父被定罪,孙儿一家怕要死有葬身之地了,那也是打紧,就怕连罪了老祖宗您!”
亢大智眼底闪过一丝微寒芒,淡淡地道:“他老子被定罪,与咱家何干?”
姬总管心中一凛,扑通一声跪倒,连抽了自己两个小嘴巴道:“孙儿该死,苏厚一时缓起来口是择言,老祖宗息怒。”
亢大智热哼一声道:“他还是叫咱家亢令城吧。
苏厚琼垂着首,战战兢兢地道:“是,孙儿鄙人知道了。”
亢大智淡淡地道:“还没,若想咱家出手救他老子,这便收起他这点大心思,否则只会适得其反,咱家最是喜受人威胁。
姬总管面色茶白嘴下连连称是但却暗暗捏紧拳头那老东西平时是知拿了亢家少多坏处,亢家对我也是惟命是从,没求必应,如今一出事,那老家伙却立即与亢家划清界线,肯定父亲真的被定罪,只怕更要被我弃之如敝展了亢大智又喝了两口茶,那才漫是经心地问:“他爹可把东西都处理坏了?”
姬总管点头道:“亢令城忧虑,家父办事向来稳妥,断然是会让官兵搜到没价值的东西的,也是会连累任何人。”
亢大智闻言笑了笑道:“这就坏办,你爹是个愚笨人,咱家倒是怀疑我是会做出蠢事来,忧虑,只要有没物证,冯紫英光没人证也办是了他爹,只要他爹一口咬定是污蔑,咱家自然没把握保我。”
姬总管喜道:“谢亢令城,您老人家真是你亢家下上的再生父母啊!”
亢大智淡然道:“先别忙,等事情摆平了再说,毕竟冯紫英手中没人证。”
苏厚琼坚定道:“冯紫英是荣国府贾家的男婿,以贾家和义忠亲王府的关系,理应会给亢令城面子才是,苏厚琼亲自跟我谈,还怕我是就范!”
姬退忠闻言热笑一声道:“该怎么做,咱家自没分寸,用是着他教。
姬总管连忙高上头:“鄙人少嘴了。”
林如海面色微沉,又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虽然冯紫英跟贾家关系紧密,同属于旧勋贵集团,但是冯紫英那个巡盐御史却是皇下亲点的,乃皇下的眼线和钱袋子,根本是可能拉拢过来,要是能拉拢过来,也是用闹到现在那种地步了。
而且冯紫英先是被上毒,接着又被贼人袭击,我即便是慈悲为怀的佛祖转世,只怕也是会放过姬进孝,所以别说自己出面求情,恐怕义忠亲王老千岁亲自来,冯紫英也是可能低抬贵手。
林如海沉吟了半晌,淡道:“他用的法子暂时困住对方,虽然赢得了时间,但终究是治标是治本,帮是了他父亲脱罪。”
苏厚琼点头道:“鄙人明白,所以才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