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尾松开,白色怪物单手抓着风间琉璃的脑袋,缓缓升上高空,完整的身躯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那张人类的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它垂眸俯视着拔刀的源稚生,低沉而威严的声音在雷声的衬托下显得无比肃穆:
“你们以为你们面对的是谁?
是蛇歧八家的大家长橘政宗?
还是猛鬼众的领袖王将?
亦或者那个天才生物学家赫尔佐格?”
“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振翅飞翔的赫尔佐格大手一挥,惊起狂风与落雷:“现在的我,是龙族的王,是继承了白王之力的新王!”
听着那志得意满的咆哮,无论是蛇歧八家还是卡塞尔学院本部的人都陷入呆滞状态,被光束洞穿胸口导致肺部撕裂的上杉越面色更是惨白:“不可能,圣骸即便不在这里,应该也早就回到了藏骸之井,怎么可能会被你碰上?!”
“呵呵,我早在十几年前就筹划好了一切,现在只是提前收获了胜利果实而已。”赫尔佐格对此却只是不屑一笑,并未将自己是如何偶遇圣骸的过程透露出来,它抬起手中鲜血淋漓的风间琉璃,细长的舌头吐出,轻轻舔食着他脸上与雨水混杂在一起的鲜血:
“当年我第一次见识到完整的龙族文明,想的只是制造出携带龙族基因的超级战士,顺便研制出能让我延年益寿变得更加强壮的血清,但将龙族世界展现在我面前的邦达列夫有个更加疯狂的想法,他想要成为新的龙族,并邀请我一起登上世界的王座。”
“于是你们就盯上了白王?”旁听许久的昂热也开口了,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折刀,一把造型古老的大号折刀,眼神中的疲惫之色也尽数褪去,好似那苍老的身躯中又迸发出了新的气力。
“是的,我翻阅了所有的记载龙族文明的资料,却始终没有找到可供人类进化的道路,那些资料字里行间都描述着龙族对人类的奴役,就像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不会允许他们的奴隶与自己共进晚餐,种植园的棉花采摘机只能住在马圈的草堆里一样,龙族自然也不会让身为奴隶的人类提升血统与自己平起平坐。
但白王是一个例外,它留下的圣骸是我们实现野心的唯一可能,为此我们付出了一条古龙的生命为代价,唤醒了沉睡在极渊之下的圣骸。”赫尔佐格原本准备好了大段台词讲述自己的光辉岁月和深谋远虑,然而在下方那个持枪少年的注视下,却下意识删减了许多不必要的内容,就像那双眼睛能看穿它的自我吹嘘一般。
“当时世界上最伟大的龙类研究基地被我们烧毁,连带着无数珍贵的胚胎和从全球各地搜集来的混血种孩子。”
说这话时,它的目光不自觉看了眼那面无表情的少年,似乎想要从那张俊秀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端倪,然而它没有任何收获,只能拎着手中奄奄一息的少年晃了晃:
“之后的事情你们应该知道了,邦达列夫背叛了我,想要独自登上世界的王座,最后却被我反杀夺走了一切。
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孩子动作会这么快,在我掐断信号之前把一切都传出去了。”
“他还不够快,否则应该能斩下你的脑袋。”源稚生冷冷地看着那个吮吸着弟弟鲜血的怪物,“那样的话,在这里大放厥词的人就不会是你了。”
“呵呵,谁让你当初练剑的时候不带上他呢,他进攻的时候动作凌厉却不成章法,就像是一只拿着武士刀的大猩猩。”赫尔佐格无所谓地笑笑,“知道吗,在我原来的剧本中,你们本应反目成仇在未来上演一出你死我亡的厮杀,可惜有人提前曝光了我的剧本,让我期待的好戏就此沦为泡影。”
其实在捕获风间琉璃的时候,赫尔佐格便想好了该如何安排两兄弟的结局。
经历了不可忍受之痛,赫尔佐格对风间琉璃可谓是恨之入骨,却又不想让他死的太过痛快,而对后者来说,最痛苦的回忆莫过于半年前被哥哥亲手刺穿胸膛,推入那无人知晓的枯井,并用水泥封好让他静静躺在幽暗腐臭的井底,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于是赫尔佐格便想让昨日重现,以蛇歧八家全体性命为要挟,让源稚生再一次亲手杀死风间琉璃。
当然,这次它会暗箱操作,让风间琉璃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然后再唤醒源稚女的人格,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哥哥死在自己怀中,发出濒死野兽一般悲鸣的嘶吼。
一想到那凄美无比的画面,赫尔佐格就激动的浑身发颤,恨不得拿摄像机全程记录下来,留到日后反复观看。
然而路明非的出现再度打乱了他的计划,它可以确定一旦自己放开了源稚女,那这个似是故人的少年就会悍然出手。
说实话,赫尔佐格并不畏惧那个少年,它只是在忌惮对方手中的武器,那杆枯木长枪蕴含的力量似乎并不逊色于它,而且每次目光扫过那杆长枪之时,脊椎骨总是会莫名其妙发烫,酥酥麻麻的有种触电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