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为什么?」池沌疑惑神色露于言表。
其实在刚刚【海汐阁】老阁主向他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他有好几次都想打断他的话,去说出自己理解那段故事之后的迷惑。
「这就要听我向你讲述这个故事的另外一个版本。」【海汐阁】老阁主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杯茶,茶水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可褐色的茶水下面的茶叶的模样又有谁看得清呢?
「洗耳恭听。」
「韦应物十三岁丧父,可你知道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海汐阁】老阁主看着一旁的池沌,问道。
「我觉得,是他杀了他的父亲?」池沌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猜的没错,可你知道他弑父的真正原由是如何吗?」【海汐阁】老阁主又说道。
「原由为何?」池沌好奇道。
「其父嗜赌成性,然而每每赌局都手气不足,输个底朝天,由此家庭所欠外债庞多,债主常常至其家催债。」【海汐阁】老阁主吹了吹那一条突然浮起来的茶叶,茶叶马上又沉了下去。
「其父为躲债,自己一个人逃难到了乡下,留下韦应物这对孤儿寡母,当债主来他家催债的时候,你应该猜得到他们会对这对母子做什么。韦应物其母尚有一丝风韵,所以债主每每来催债时,要是其母拿不出钱,就要被债主压在身下以肉来偿,可想而知这对幼年的韦应物的影响有多大。」
「看着其母受辱,韦应物出手了吗?」池沌问道。
「当然,身为人子,看见至亲受辱哪能不出手,可十三岁的韦应物哪里是那些成年人的对手,每当他去打那压着自己母亲的人时,都会被那人一脚踹翻,倒在地上起不来。」【海汐阁】老阁主答道。
「那既是这样,他的恨意便转向了他外逃的父亲身上?」
「是的。」
「那他是如何找到自己的父亲,再杀了他?」池沌不解,既然韦应物其父外出逃债,自然是不想自己的行踪被人知晓,当然他更不能让至亲知晓,韦应物是怎么找到他的?
「是其父自己回来的。」【海汐阁】老阁主解释道。
「那样一段日子持续了三年,其母由讨债人开始来的时候的不屈反抗到三年之后像喝水吃饭的习以为常,让讨债人没了新鲜劲,三年的肉偿也足够抵那欠下的债款。三年后,讨债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他们家。」
「这难道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不不不,这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海汐阁】老阁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茶杯,不知不觉竟然已被喝到底。
池沌又从客座上站了起来,端着一旁的瓦罐壶走到谷寻欢的身边,给他重新添了一些热水。
「前辈可以继续说下去。」
「其父听闻风声已过,便偷偷地从乡下回来啦。之后从邻居口中听说了自家娘子的三年处境,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愤恨自己的离开让他们母子深受凄惨的生活,而是一个新的赚钱的法子出现在他的心里升起。」
「难道他是想让自己的妻子挂牌外卖,好让自己有赌资?」池沌惊讶道。
「没错。」【海汐阁】老阁主回答道。
「最能让一个孩子感觉到这个世界的无情的事便是从一个深渊走出来的时候,再一次跌入另一个深
渊。看着自己的父亲终于回家,韦应物以为他会担负起一个一家之主的责任的时候,没想到他却把自己的母亲安排成自己赚钱的工具。一个孩子知道这些都会做一些什么?他能做的只有杀死这个回来的人。月黑风高的一个夜晚,韦应物在黑洞洞的街口等到了输得精光之后到酒家喝酒喝得烂醉的父亲,他走到自己父亲身前,在他父亲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尖刀刺进了他父亲的心口!他捂着自己父亲的嘴巴不让他叫出声来,之后拖着他父亲的尸体到了一口荒井处后,将其扔了下去。后来被人找到,人早已腐烂得不成人样,对外也只是宣称醉酒跌入井中摔死。」
「这便是韦应物的第一次杀人吗?那他之后杀自己的母亲,祖母,妻子,是不是同样的杀死自己父亲的这一种感觉?」池沌忽然开口。
「我都没说,你怎么知道后来他母亲、祖母和妻子的死,都是归咎在他的身上?」【海汐阁】老阁主惊讶地看着池沌,道。
「猜的。」
「那你也太能猜啦。」【海汐阁】老阁主说得嘴唇干燥,于是又喝了一口茶水。
「他母亲之所以被他杀,是因为知道其父的死出自他手,于是准备下药迷晕他,之后将他带到官府发落,可惜被韦应物发现,他错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他祖母之所以被他杀,是因为要让他娶自己不喜欢的人,他本喜欢邻居小妹,两人还私定了终身,可惜他祖母为了家室的复兴,谎称他与那官家小姐早已情投意合,让邻家小妹留住自己的脸面,不要再来打扰她的孙儿,可惜邻家小妹认死理,为韦应物殉情,韦应物得知